他引她往床边走。
一步,两步。
她脚步虚浮,靠着他胳膊。
到床边,她坐下,仍抓着他的手。
杜守拙拉过椅子,坐到旁边。
左手按在铜锁位置,隔着衣服,能摸到那半块金属的棱角。
老郎中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
然后转身离开。
屋里只剩两人。
杜清漪靠在床头,闭上眼。
睫毛湿成一簇,脸上泪痕未干。
她的手还在杜守拙掌心里,微微抖。
“哥。”她忽然叫。
“嗯。”
“你还记得娘绣的帕子吗?”
“记得。”
“上面也有蝴蝶。”
“是。”
“那时候它们会飞。”
杜守拙没说话。
他只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窗外天光渐亮。
药堂传来研药声,一下一下。
有人咳嗽,有人低声问诊。
日子在继续。
她还活着。
他也还在。
他低头看她。
她没睡,眼睛半睁,望着屋顶。
眼神空,但不再死。
有一道裂痕开了。
很小。
但光能照进去。
杜守拙坐着不动。
右手放在膝上,左手贴着铜锁。
他不再看刀。
他等她说话。
等她哭。
等她醒。
风吹进来,掀动床头一张纸。
是药方,墨迹未干。
纸边卷起,慢慢飘落。
杜清漪的手指突然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