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一直没敢相信自己能活。”
杜清漪的手指抠进门框边缘。
木刺扎进皮肉,她没反应。
“我每天绣蝴蝶。”她说。
“用红线,一针一针。我以为……只要我把翅膀补全,就能飞出去。”
杜守拙站在原地,听她说。
“可我绣了十年。
蝴蝶还是断翅的。”
她的肩膀开始抖。
眼泪先是一滴,接着成串往下掉。
没有声音,只是泪流不止。
杜守拙想动,脚却钉在地上。
他知道她在说什么。
铜锁拼合那天,她身上那半块,也刻着一只断翅蝶。
“我不是不想说话。”她低声说。
“是我怕一开口,就会喊救命。
我怕喊了,还是没人来。”
风吹进来,药旗翻动。
布条扫过柱子,出沙沙声。
杜守拙慢慢走近。
他脱下外衣,披在她肩上。
布料落下时,她身子一颤。
“回去躺着。”他说。
声音低,但稳。
她没动。
“我不想睡。”
“你不累?”
“我怕睡着。”
“梦里全是铁链。”
杜守拙停顿一下。
然后他伸出手,掌心向上,摊在她面前。
“那就别睡。”
“我在这。”
她看着那只手。
满是茧,指节粗大,虎口有旧伤。
这是哥哥的手。
小时候背她去镇上的手。
十年前在火场里没松开的手。
她慢慢抬起手。
指尖碰到他掌心。
然后,轻轻放上去。
杜守拙合拢手指,握住。
不重,但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