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十年囚禁,日日惊惧,夜夜难眠。她的气机早就乱了。肺喘,是因为她不敢深呼吸——怕被人听见,怕惹祸。她连哭都不敢出声,是不是?”
杜守拙没答。
但他想到了。
昨夜她抓住他拇指的时候,指头是冷的,抖的。
像一只缩在角落的老鼠,哪怕有人递食,也不敢张嘴。
“药治不了这个。”老郎中说。
“她的心被关了太久。身体记得自由,可神魂已经忘了怎么活。”
杜守拙拳头攥了起来。
骨节出咔的一声。
“你是说……她明明活着,却像死了一样?”
“差不多。”
“那怎么办?”
“解心结。”
“让她自己走出来。”
杜守拙猛地抬头。
“我带她离开刘撼山,给她吃穿,护她安全,还不够?”
“不够。”
老郎中看着他。
“你救了她的命,但没救她的神。她现在睁开眼,看到的还是牢笼。”
杜守拙喉咙一紧。
他想起昨夜她抓住他手指的样子。
不是求生,是求证——确认他还存在。
“她需要时间。”老郎中说。
“也需要一个能让她开口的人。”
杜守拙低头看自己手。
这双手砍过人,劈过刀,挡过箭。
可现在,他不知道该怎么碰她。
“她听到了。”
声音从身后传来。
两人回头。
杜清漪站在房门口,扶着门框。
她的脚光着,踩在木地板上,脸色白得像纸。
眼睛睁着,瞳孔却有些散,像是刚从很深的地方爬出来。
杜守拙立刻上前一步。
“姐。”
她没看他。
目光落在老郎中身上。
“你说……我心被困住了?”
声音很轻,像风吹过枯井。
老郎中点头。
“是。”
“因为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