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守拙睁开眼。
阳光已经偏西,照在他脸上,暖了一片。
他低头看自己的左手。
手指从刀柄上松开,掌心有汗。
胸口贴着两封信。
一封是师父写的,一封是郑玉寒留下的。
他没再摸那纸角,只是把手收回袖中。
他站起身。
膝盖出轻微响声,碎石被踩动。
杜清漪站在三步外。
她望着远处的山峦,风吹起她的衣角。
她没有穿以前那件破旧的衣裳,换上了干净的布衣,袖口绣着一只断翅的蝴蝶。
杜守拙走过去。
脚步很轻,但她还是听见了。
她回头看他。
眼神平静,不躲闪。
他说:“姐,我们走吧。”
她点头。
没有问去哪。
他知道她不再怕了。
也不再需要他跪在门前道歉。
他转身走向行囊。
灰布包里装着干粮、水囊、药瓶,还有那半块铜锁。
他蹲下,打开布包。
从内层取出一块硬的旧布,慢慢展开。
铜锁躺在上面。
斑驳,边缘有磨损的痕迹。
他盯着它看了很久。
这不是第一次看它。
十年前他攥着它逃出火场。
五年前他在雪地里把它捂热。
三天前他用它和姐姐的另一半拼在一起。
现在他不需要再找了。
他把铜锁放进木匣。
匣子很小,藏在行囊最里层。
旁边是一张残缺的刀谱,边角烧焦。
他合上盖子。
系紧行囊带子。
抬头时,风正从南边吹来。
云在移动。
他背上行囊。
走到杜清漪身边。
她看着他。
他没说话,只是解下腰间水囊,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