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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春秋后期与战国开篇（第2页）

可轮到赵襄子的时候，问题来了。赵襄子这人，性子刚直，最看不惯智伯瑶那副嚣张的样子。他直接拒绝：“土地是祖宗传下来的，凭什么给你？”

智伯瑶早就料到赵襄子会不配合，正好借这个机会出兵。他联合韩、魏两家，组成联军，浩浩荡荡地向赵氏起了进攻。赵襄子知道寡不敌众，就带着族人退守晋阳。

晋阳是赵氏经营多年的根据地，城墙高大，粮草充足，百姓也都拥护赵氏。智伯瑶率军把晋阳围了个水泄不通，可攻了三个月也没攻下来。他有点着急了，站在城外观察了几天，突然一拍大腿：“有了！”

原来晋阳城外有一条晋水，智伯瑶让人在晋水上游筑了个大坝，把水引到了晋阳城下。这一招确实够狠，没过几天，晋阳城里就积满了水，老百姓只好搬到房顶上住，锅碗瓢盆都飘在水里。可即便这样，晋阳百姓还是没有投降的意思，反而跟赵襄子一起坚守。

有一天，智伯瑶带着韩康子、魏桓子在高处看水攻晋阳的盛况，得意洋洋地说：“我以前还不知道，水居然能灭掉一个国家呢！”这话一说，韩康子和魏桓子心里都是一咯噔——韩氏的封地在平阳，旁边有汾水；魏氏的封地在安邑，旁边有绛水，智伯瑶今天能用晋水灌晋阳，明天就能用汾水灌平阳，用绛水灌安邑。

两人正心里打鼓，赵襄子派来的人悄悄找到了他们。来人说：“唇亡齿寒的道理，两位不会不懂吧？赵氏要是完了，next就轮到你们了。不如咱们联合起来，反戈一击，把智氏灭了，好处大家分。”

韩康子和魏桓子本来就对智伯瑶不满，一听这话，当即拍板同意。公元前453年的一个夜里，三家趁着智伯瑶放松警惕，突然派人凿开了大坝，把水引到了智氏的军营里。智军顿时大乱，赵、韩、魏三家军队趁机冲杀过来，智伯瑶还没反应过来就成了俘虏。

赵襄子恨透了智伯瑶，不仅杀了他，还把他的头盖骨做成了酒壶。智氏的族人要么被杀，要么被流放，曾经风光无限的智氏，就这样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

智氏被灭后，赵、韩、魏三家把智氏的地盘分了个干净。晋国的国君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连自己的都城都保不住。公元前4o3年，周威烈王下了一道诏书，正式承认韩、赵、魏三家为诸侯。这道诏书，相当于给三家分晋的行为盖了个官方印章，也标志着春秋时代的结束和战国时代的开始。

有趣的是，这三家虽然是从晋国分出来的，可互相之间并不怎么团结，反而经常因为地盘争斗不休。就像三个从一个家里分出来的兄弟，为了家产打得头破血流。不过这都是后话了，至少在公元前4o3年这一年，韩、赵、魏三家算是正式在战国的舞台上站稳了脚跟。

就在晋国闹分家的时候，东边的齐国也没闲着。齐国是姜子牙的封地，按理说应该是姬姓诸侯里的老大哥，可到了春秋末年，姜氏的国君也成了摆设，国家大权落到了田氏手里。

田氏的祖上是陈国人，当年因为国内动乱，逃到齐国避难，被齐桓公收留，还改了姓，从“陈”变成了“田”。经过几代人的努力，田氏在齐国渐渐有了一席之地。到了田乞这一代，算是把“收买人心”这招玩到了极致。

那时候齐国的量具，往外借粮食的时候用的是“大斗”（一斗相当于现在的七升多），往回收的时候用的是“小斗”（一斗相当于现在的四升多）。田乞就规定：田氏借给百姓粮食，用大斗；百姓还粮食，用小斗。这一来，老百姓可高兴坏了，都说田氏是大好人，纷纷跑到田氏门下当佃户。

有一次，齐景公生病了，田乞假装去探望，趁机在大臣们面前说国君的坏话：“国君这病，都是因为太沉迷酒色了，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然后又转头对国君说：“大臣们都盼着您早点死呢，好另立国君。”就这么几句话，把国君和大臣之间的关系搅得一团糟，田氏却在中间坐收渔利。

田乞死后，他的儿子田常接着干。田常比他爹更狠，不仅继续用“大斗出，小斗进”的办法拉拢百姓，还把齐国那些反对田氏的大夫全都杀了，把他们的地盘据为己有。到了田常这一代，田氏已经成了齐国说一不二的老大，姜氏国君只能乖乖听话。

公元前391年，田常的孙子田和觉得差不多了，干脆把齐康公赶到海边，给了他一座城当食邑，算是彻底把姜家的最后一点体面扒得干干净净。自己则坐在了齐国国君的宝座上，这便是历史上所说的“田氏代齐”。

要说这田和也是个讲究人，篡位归篡位，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他派人跑到周天子那里，又是送礼又是说好话，意思是想让周安王给个名分。周安王此时早已没了当年周天子的威风，看着田氏在齐国的势力已成定局，不认也没办法，索性做个顺水人情，在公元前386年正式册封田和为齐侯。这下，田氏算是名正言顺地成了齐国的新主人。

其实田氏能成功，倒也不全是靠耍手段。当时的姜氏国君确实不争气，就拿齐景公来说，在位的时候倒是还算有点作为，可到了晚年，就开始放飞自我，整天在宫里喝酒打猎，把国家大事抛到脑后。他修建的宫殿富丽堂皇，里面养着上千个美女，光是给这些人做衣服的布料，就够普通百姓吃好几年的。

有一次，齐景公在宫中设宴，喝到半夜还不尽兴，就带着手下跑到晏子家里接着喝。晏子是出了名的节俭，家里连像样的酒杯都没有，齐景公还嫌人家招待不周。晏子劝他：“国君应该多关心百姓的疾苦，别总想着享乐。”齐景公嘴上答应着，转头就忘了。

到了齐康公这一代，更是离谱。他不仅不理朝政，还特别喜欢喝酒，经常一醉就是好几天。有一次，他喝醉了酒，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手下人问他：“国君，您还记得自己是齐国的君主吗？”他迷迷糊糊地说：“什么君主不君主的，有酒喝就行。”这样的国君，老百姓怎么可能拥护？

反观田氏，除了“大斗出，小斗进”，还特别注重拉拢士族。当时齐国的不少名士，像田骈、淳于髡这些人，都得到了田氏的重用。田氏给他们很高的待遇，让他们安心着书立说，表自己的见解。这些人嘴上不说，心里却都向着田氏，经常在公开场合说田氏的好话，把田氏塑造成了贤明的代表。

有个叫邹衍的学者，提出了“五德终始说”，意思是每个朝代都有自己的德行，德行尽了，就会被新的朝代取代。田氏就借着这个说法，到处宣传自己是“天命所归”，取代姜氏是理所当然的事。时间一长，老百姓也就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田氏代齐后，并没有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田和的儿子田午继位后，做了一件影响深远的事——创办稷下学宫。这稷下学宫可不是一般的学校，它相当于当时的“国家智库”，田午在全国范围内招揽人才，不管你是哪国人，只要有本事，都可以来这里讲学论道。

一时间，稷下学宫成了天下学者向往的地方，孟子、荀子这些大儒都曾在这里讲过学。大家在这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怕得罪国君，有时候还会跟国君争论得面红耳赤。田午不仅不生气，还会认真听取他们的意见。这种开放包容的态度，让齐国的文化一下子繁荣起来，也为后来齐国成为战国七雄之一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不过话说回来，田氏虽然取代了姜氏，但齐国的国号没变，地盘也没少，甚至还在田氏的经营下更加强大了。这就好比一家公司换了个老板，名字没变，业务却越做越大，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局。

从吴越争霸的刀光剑影，到三家分晋的权力洗牌，再到田氏代齐的悄然更迭，春秋后期到战国开篇的这一百多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舞台，有人登台，有人谢幕，有人笑到最后，有人黯然离场。但无论如何，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一个更加动荡、更加精彩的战国时代，已经拉开了序幕。

在这个新的时代里，周王室的权威彻底扫地，各大诸侯不再满足于做个霸主，而是想着如何吞并别人，一统天下。为了在激烈的竞争中生存下来，各国纷纷变法图强，魏国的李悝变法、楚国的吴起变法、秦国的商鞅变法……一场场改革浪潮席卷而来，推动着社会向前展。

同时，战争的规模也越来越大，以前打仗几千人就算是大战了，到了战国时期，动不动就是几十万人的厮杀。武器也越来越先进，从青铜兵器到铁制兵器，从战车为主到骑兵为主，战争的形式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然，乱世出英雄，这个时代也涌现出了一大批名垂青史的人物。有运筹帷幄的谋士，如苏秦、张仪；有能征善战的将军，如白起、廉颇；有思想深邃的哲人，如孔子、老子的继承者们。他们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在战国的舞台上谱写了一曲曲壮丽的篇章。

而这一切的开端，或许就是从吴王阖闾的那把鱼肠剑开始，从越王勾践的那口苦胆开始，从智伯瑶的那场水战开始，从田氏的那个大斗小斗开始。历史就是这样，看似偶然的事件，往往会引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最终改变整个时代的走向。

我们不知道当时的人们站在历史的十字路口，会是怎样的心情。是迷茫，是恐惧，还是兴奋？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每个人的选择，都在无形中推动着历史的车轮，让这个充满变数的时代，变得更加波澜壮阔，更加耐人寻味。

当周威烈王在公元前4o3年册封韩、赵、魏为诸侯的时候，他或许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道看似平常的诏书，竟然成了一个时代的分水岭。从此，“礼乐征伐自天子出”的时代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礼乐征伐自诸侯出”，甚至“自大夫出”。旧的秩序被打破，新的秩序正在建立，这便是战国，一个充满挑战与机遇的时代。

而那些在春秋后期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国家和人物，有的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如吴国；有的虽然还在，但已经换了人间，如齐国；有的则以新的面貌，继续在战国的舞台上扮演重要角色，如韩、赵、魏。他们的故事，就像一颗颗散落的珍珠，被历史的丝线串联起来，构成了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

或许，这就是历史的魅力所在。它不像小说那样有固定的结局，每个人、每个国家的命运都充满了未知。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生什么，也永远猜不到谁会笑到最后。而我们能做的，就是站在今天，回望过去，从那些波澜壮阔的故事中，汲取智慧，感悟人生。

春秋的大幕缓缓落下，战国的烽烟已经燃起。在接下来的几百年里，华夏大地上还会生哪些惊心动魄的故事？那些曾经辉煌的国家，又会迎来怎样的命运？这一切，都将在战国的舞台上，一一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