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渊仰头看向天空,喉间溢出破碎的笑:我能感觉到。。。。。。他抬手,掌心浮起一粒幽蓝的光,那些压着我走的东西,在碎。
他说这话时,眼睛亮得惊人,像是困在琥珀里千年的星子终于重见天日。
林疏桐望着他,突然就想起原着里他跪在雷劫里的样子——那时他的眼睛是灰的,像被暴雨打湿的灰烬。
可现在,他眼里有光。
放肆!
空洞的声音像冰锥刺进耳膜。
林疏桐猛地转头,看见一道白影从虚空里渗出来。
那是个穿白袍的人,或者说,是个的东西——他没有五官,面部只是一片平滑的白,连瞳孔的位置都是空的。
命外之人,不可存。
他抬手的瞬间,林疏桐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那不是普通的攻击,是带着规则之力的灭魂光,能直接抹消存在。
她想都没想就撑起躺平盾,淡金色的屏障刚成型,就被那道光撞出蛛网般的裂痕。
这力量。。。。。。她咬着唇,盾上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度蔓延,比之前的黑影强太多。
因为这是轮回门的使者。谢沉渊突然出现在她身侧,指尖结印,周身腾起血色火焰——那是他从未在她面前用过的禁术,他们专司清理命外者。
阿渊你疯了!林疏桐想去拉他,却被他反手按在身后,这禁术会抽干你。。。。。。
李明!
赮虎!谢沉渊的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镇魂阵!
林疏桐这才注意到,李明和赮虎不知何时已分站左右,掌心各托着半块青铜镜。
两人同时咬破指尖,血滴在镜面上绽开,镜中浮起古老的阵纹。
以血为引,以魂为锁!李明吼道。
赮虎的红绳突然绷直,像根带着倒刺的锁链,缠上那白袍人的脚踝。
镇魂阵的光猛地炸开,白袍人出尖啸,身影被压成一团扭曲的白雾。
林疏桐趁机摸出袖中那页残页——那是她改写命簿时被撕裂的部分,此刻还沾着金粉。
从此刻起,我非此世命主,亦不为主。她将纸页抛向阵心,我只是林疏桐。
纸页在半空中化作流光,没入白雾里。
白袍人的尖啸戛然而止,白雾开始消散,像被风卷走的雪。
李明踉跄着扶住青铜镜,额角全是冷汗:这。。。。。。这就没了?
赮虎的红绳地断开,他弯腰捡起断绳,声音里带着怔忡:轮回门的使者。。。。。。就这么被。。。。。。
因为她断了因果。谢沉渊转身,伸手替林疏桐擦掉嘴角的血,现在的她,既不是被天道掌控的棋子,也不是能改写天命的执棋人。他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掌心的纸页,她是。。。。。。
命外之人。林疏桐接道,突然笑了,彻底的。
风卷着灵气从四面八方涌来,枯泽的土地上裂开细小的缝,有嫩绿的芽尖怯生生地钻出来。
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轰鸣,像是灵脉在苏醒。
谢沉渊望着她眼里的光,忽然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他的心跳声透过衣襟传来,快得像擂鼓:阿桐,你听见了吗?
什么?
青竹镇外的灵气在动。他低头,鼻尖蹭过她顶,有很多人,要醒了。
林疏桐靠在他肩上,听着远处若隐若现的鸟鸣,突然想起方才在命簿上写的那句话:换众生自由。
或许从今天起,修真界那些被天道规则困在勤修才能证道里的人,终于能抬起头,看看头顶那片真正的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