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知道!”陈延儒打断,独眼一瞪。
“辽东退下来的人,不知道这玩意儿金贵?不知道沾上甩不掉?”
只要了极小一块,扔进药钵。
然后,做了件让弟子目瞪口呆的事,加了足足一倍的黄连。
又扔一把苦参。
最后,倒半碗浓黑的夜明砂(蝙蝠粪便)煎汁。
“看不懂?”看弟子们白的脸。
“阿芙蓉是锁,能锁痛。可它把魂儿也往浑里锁。”
指着那堆苦寒污浊之物:
“黄连、苦参,极苦,醒神。痛轻了,脑子得醒着!”
“夜明砂,明目,祛瘀。老子不要他们止痛后昏睡做梦,要他们睁着眼,看清自己还活着,伤口还在长!”
熬出的膏,黑绿黑绿,气味刺鼻。
毫无“膏”的温润感。
“这玩意儿,叫醒肉贴。”
陈延儒用木片刮着膏体。
“贴上去,伤口像冰针扎、苦水泡,又凉又痛又醒脑。止不了所有痛,但能让你痛得清醒。
这痛,是活着往回走的脚步声。”
顿了顿,看着那诡异药膏。
“当兵的,命可以丢在战场。但魂,不能糊里糊涂丢在一贴止痛膏里。”
眼睛
程宗?来的时候,陈延儒正在磨刀。
磨的不是药刀,是一把缴获的倭国短胁刀,刃口泛着青灰色的光。
忍者苦无。
陈延儒接过来,两把刀并排摆着。
没用试毒石。
起身,从笼子里抓出一只半大的野兔。
兔子挣扎,他单手捏住脖颈,动作熟练得冷酷。
“畜生比石头灵。”
说着,用苦无刃口,在兔子后腿轻轻一划。
一道浅痕,血珠渗出。
兔子的挣扎,十息之内变了。
先是后腿蹬踏无力、不协调。
紧接着,身体僵直,呼吸急促,眼珠蒙上灰翳。
陈延儒死死盯着,独眼一眨不眨。
“河豚的麻,混了箭毒木的僵。麻先到,僵后至。心肺先痹,血后凝。”
抓起兔子,小刀在耳尖飞快放血。
血滴得慢,颜色暗。
“看,血已滞了。”
扔掉兔子,它已几乎不动。
转身拿起短胁差,在另一条兔腿上,同样一划。
这次,伤口红肿迅。
兔子惨叫挣扎,却无迅麻痹僵直迹象。
“这是寻常金刃毒,可能掺了粪污。好办。”
程宗?全程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