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问你放没放,我只问一句——
那火烧下去的时候,你心疼不疼?”
宋之叙嘴张了几下,眼神闪烁。
沈若棠冷笑,
“看吧,你连骗都不敢骗。
不疼,是吧?那我也不疼了。”
她转身走到门口,
“从今天起,你不是我儿子。
火能烧鞋,烧不了这条命;
可我看见你一眼,就烧心。”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
赵茹安瞪了宋之叙一眼,
“要脸你就去救那摊;要是没脸,你这屋就别住人。”
——
回到街口,火已灭。
只剩黑灰和一地焦味。
赵茹安忍不住哭,“妈,这摊都烧没了,咋办?”
沈若棠捡起一块半焦的鞋底,灰扑扑的,
“没事,火烧不掉手艺。”
“可那火真是哥放的?”
沈若棠盯着那块鞋底半晌,
“是不是他放的,我心里比天清楚。
但火烧鞋是命数,
烧不掉我这口气。”
她把那块焦底丢进火盆,火“呼”的一声亮起。
她淡淡道:“下回要真烧,就烧干净。我这人,死都不怕。”
赵茹安蹲在地上抠炭灰,“妈,这摊真不摆了?”
“摆不成了,鞋全没了。火烧得干净,也好,正好该换一口气。”
“换气去哪?”
“南边。那边做鞋的多,我得看看新底子。”
赵茹安心头一紧,“南边远啊,咱这年纪……”
“年纪有腿。火烧的是摊,不是人。”
沈若棠拎起包,干脆利落。
一把针、一卷线、两双破鞋底。
火后的灰尘还沾在她上,却像给她添了铠甲。
——
两天后,火车慢吞吞进站。
车厢里人多,味道混着铁锈和汗。
赵茹安靠着窗,心里还不安,“妈,要真遇上宋之叙咋办?”
“遇上就走,不看。”
“可他是您儿子。”
“那又怎样?儿子要钱的时候叫妈,要良心的时候哑巴。”
话音刚落,车厢门口一阵嘈杂。
沈若棠下意识抬头——
宋之叙。
他穿着脏外套,头乱,脸灰扑扑的,
一眼看见沈若棠,整个人僵了几秒,然后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