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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荆州暗涌长安暖(第3页)

刘磐屏退左右,亲自为文聘斟上一杯热茶。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他沉吟片刻,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封的信函,递到文聘面前,沉声道:“仲业将军,此物,你先看过再说。”

文聘心中疑窦丛生,接过信函。火漆已被拆开,他抽出信笺,展开。目光扫过那熟悉的、属于蔡瑁幕僚笔迹的文字,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

信中的内容,如同毒蛇的信子,冰冷而恶毒——蔡瑁与张允以荆州军事统帅的名义,措辞“委婉”却意图昭然,暗示文聘“心怀怨望,恐非久居人下者”,要求刘磐“善加看管,必要时……可相机行事,以绝后患”,末尾还盖着蔡瑁的将军印。

“轰——!”文聘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眼前阵阵黑,拿着信纸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他万万没有想到,蔡瑁、张允竟狠毒至此!自己已被贬黜至此,他们仍不肯放过,竟要假手他人,行此斩草除根之举!这已不仅仅是官场倾轧,这是赤裸裸的、欲置他于死地的阴谋!

震惊、愤怒、后怕……种种情绪如同狂潮般席卷了他。他猛地抬头看向刘磐,嘴唇哆嗦着,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眼眶瞬间红了,热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这泪水,不再是委屈,而是劫后余生的极度庆幸,和对眼前之人无边感激的宣泄!

“刘……刘太守!”文聘的声音哽咽,他放下信纸,后退一步,对着刘磐便是深深一揖,几乎要将头埋到地上,“聘……多谢太守活命之恩!此恩如同再造,文聘没齿难忘!”若非刘磐刚正,将此信拿出,而是依计行事,他文聘此刻恐怕已是一具不明不白的尸了!

刘磐连忙上前扶起他,叹道:“仲业将军请起!磐虽不才,亦知忠奸善恶!蔡瑁、张允此举,人神共愤,磐岂能与之同流合污,行此不义之事?将军受委屈了!”

文聘直起身,用袖口狠狠擦去眼角的泪水,再抬头时,眼中已是一片赤红的恨意与冰冷的决绝。他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蔡瑁!张允!尔等奸贼,欺人太甚!我文聘在此对天立誓,此生与尔等,不共戴天!”怒火在他胸中燃烧,几乎要将他吞噬。

但很快,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他。他颓然坐下,双手撑在膝盖上,指节因用力而白。恨又如何?蔡瑁姐妹是刘表的后妻,家族势力盘根错节,张允亦是水军统帅,深得倚重。自己如今一无兵权,二无地位,远在荆南,拿什么去报仇?空有一腔恨意,也只能徒呼奈何。

刘磐将文聘的情绪变化看在眼里,沉声道:“仲业将军,奸佞当道,非一日之寒。如今之势,敌强我弱,唯有隐忍,以待天时。长沙虽僻远,但终是荆州之地。将军若不嫌弃,便请暂且在此安身。我刘磐虽能力有限,但必以诚相待,与将军共扶社稷!”

文聘看着刘磐真诚而坚定的目光,心中百感交集。他再次抱拳,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重新找到支点的坚定:“太守高义,聘感激不尽!如今聘已是无根浮萍,蒙太守不弃,愿效犬马之劳!此后,但凭太守差遣!”这不再是客套,而是一种基于共同处境和道义认可的承诺。

那一夜,长沙太守府的书房内,烛火燃至深夜。两个原本地位悬殊、际遇各异的荆州将领,因为一封恶毒的密信,反而结成了一种越上下级的、患难与共的联盟。

文聘心中的委屈与不满,并未消失,反而因这“更大的阴谋”而愈炽烈,但此刻,这怒火被暂时埋藏,转化为在长沙这片土地上生存下去、等待时机的隐忍。而对蔡瑁、张允的痛恨,已深深烙印在他的骨髓里,成为了他未来道路上无法磨灭的驱动力。

荆州的裂痕,由此更深了一层。

荆州的喧嚣与谋略,如同南方的瘴疠,暂时还侵扰不到中原以北的这片天空。在北方巍峨的都城长安之外,阳光遍洒原野,带来一片开阔之气。简宇端坐于骏马之上,身着一袭象征身份的锦袍,外罩轻甲,并未全副武装,显是迎接而非出征。

他身后,典韦与许褚两员虎贲如铁塔般分立左右,一个豹头环眼,不怒自威,一个虎背熊腰,气势沉雄,仅仅是静立,便散出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夏侯轻衣则是一身利落的骑射装束,英姿飒爽,目光敏锐地扫视着四周。谋士刘晔身着文士袍,面容清癯,眼神中闪烁着智者的沉静,安静地随行在侧。

这支小小的队伍,虽人数不多,却汇聚了简宇核心班底中的文武精英,彰显出他对此次迎接的重视。

远处,烟尘渐起,一支队伍缓缓行来。为一员大将,正是张合张儁乂。他风尘仆仆,甲胄上犹带着征尘与淡淡的血渍,但神情沉稳,目光锐利,顾盼间自有名将风范。他身后,是押送着长长俘虏队伍的官兵,那些俘虏衣衫褴褛,垂头丧气,与押送他们那支虽显疲惫却军容整肃的队伍形成鲜明对比。

见简宇亲自出迎,张合显然有些意外,急忙加快度,率先驰至简宇马前,利落地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洪亮中带着一丝旅途的沙哑:“末将张合,参见丞相!劳动丞相大驾亲迎,末将惶恐!”

简宇脸上顿时绽开由衷的笑容,立刻翻身下马,动作矫健,几步上前,亲手扶起张合,力道亲切而真诚:“儁乂快快请起!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多礼!”

他双手扶着张合的手臂,上下仔细打量,眼中满是赞赏与关切:“好!好啊!儁乂此番镇守后方,稳如磐石,使麹义将军得以在前线纵横驰骋,连战连捷,此乃大功一件!看你清减了些,但精神更显矍铄,看来这独当一面的历练,于你大有裨益!”

张合被简宇这般热情的态度感染,心中暖流涌动,刚毅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感动:“丞相谬赞了!守土安民,乃末将本分。全赖丞相运筹帷幄,毛玠先生调度有方,麹义将军奋勇当先,末将不敢居功。”

简宇拍了拍他的臂甲,出沉闷的响声,笑道:“诶,有功就是有功,不必过谦。”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为亲切,带着几分感慨,“说起来,自你奉命驻守在外,我可是许久未听到儁乂在我身边参赞军务了,心中甚是挂念。如今前方战事进展顺利,后方亦已稳固,我看,你就暂且留在我身边,如何?我这心里,也踏实些。”

这番话,既是极高的褒奖,也明确表达了要将张合重新纳入核心指挥层的意图。张合心中明白,这是丞相对自己的信任和倚重,他立刻再次躬身,郑重应道:“承蒙丞相不弃,合愿效犬马之劳,听凭丞相驱策!”

“好!甚好!”简宇开怀大笑,随即目光转向张合身后那庞大的俘虏队伍,问道:“这些俘虏,毛玠和麹义可有何说法?”

张合收敛神色,恭敬回禀:“回丞相,毛先生与麹将军之意,此战俘获甚众,如何处置,干系重大,关乎人心向背与后续粮秣供给。二位皆言,此事非臣下所能擅专,故命末将押送回京,一切听凭丞相决断。”

简宇闻言,微微颔,脸上露出思忖之色。他目光扫过那些垂头丧气的俘虏,又看了看身旁的刘晔,刘晔亦微微点头,示意此事确需慎重。片刻后,简宇对张合温和地说道:“嗯,我知道了。此事确需仔细斟酌。儁乂你一路辛苦,先行入城休息,沐浴更衣,好好歇息。这些俘虏,交由我来处理便是。”

张合深知丞相处事自有章法,便不再多言,再次行礼:“谢丞相体恤!末将告退!”说完,他利落地转身,翻身上马,在几名亲兵的随行下,向着城门方向驰去,背影挺拔,带着完成使命后的轻松与对未来的期许。

简宇目送张合离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城门洞内,这才缓缓将目光重新投向那黑压压的俘虏群。阳光照在他脸上,那和煦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掌权者权衡利弊时的冷静与威严。秋风掠过原野,卷起些许尘土,也带来了俘虏队伍中不安的低语。

简宇的目光如同无形的探针,缓缓扫过那群垂头丧气的俘虏。阳光照在他脸上,勾勒出他沉静而深邃的轮廓。他的表情看似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在审视一群无足轻重的战利品,但内心深处,却正依据麹义战报中提及的关键信息,飞地检索着来自另一个时空的记忆碎片,并以此为基础,构建起一套精密的权衡与布局。

“雷簿……雷绪……”这两个名字在简宇的心湖中投下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是了,袁术麾下的人物,并非全然是碌碌无为之辈。”

他的思绪先聚焦在雷簿身上。脑海中浮现出相关的历史轨迹:“此人与那陈兰,先是袁术鹰犬。待袁术被曹操与刘备联军击溃,元气大伤之后,便立刻展现出枭雄本色,毫不犹豫地抛弃旧主,占据嵩山险要,自立门户。更关键的是……”

简宇的眼神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冷冽:“袁术穷途末路,欲北上投奔其兄袁绍,做最后一搏之时,正是这雷薄与陈兰,在半路动突袭,不仅劫掠了袁术赖以翻身的金银辎重,更在其粮草殆尽、军心涣散之际,再次给予致命一击。可以说,历史上袁术的最终崩溃,众叛亲离,这雷簿的‘功劳’可是不小。”

想到这里,简宇对雷簿的性格有了初步判断:此人有相当的独立性,绝非甘居人下之辈,且善于审时度势,关键时刻下手狠辣果断,颇有几分乱世豪强的特质。能力或许不算顶尖,但绝非庸才。

随即,他的思绪转向雷绪。

“至于这个雷绪,乃是雷簿之侄。历史上,他活跃于淮南,与陈兰等人聚众数万,形成一股不可小觑的地方势力。后被夏侯渊击破……’”简宇的思维在此处微微停顿,随后接着想道,“重要的是,刘备攻取荆南四郡,声势稍起之时,此人竟率部曲数万口主动投奔,大大增强了刘备的实力。嗯,算得上是刘备的一位重要‘投资人’了。”

将这两人的历史轨迹串联起来,简宇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

“这叔侄二人,皆能在乱世中拉起队伍,割据一方,虽然后来或被剿灭,或另投新主,成就不算太大,但这恰恰说明,他们具备一定的号召力和管理部众的能力。尤其是……’”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他们出身袁术集团,对袁术麾下那些盘根错节、军纪涣散、却又熟悉淮南情况的旧部,有着天然的亲和力与威慑力。”

一个清晰的战略图景在简宇心中逐渐成形。

“袁术的那些散兵游勇,结构复杂,纪律极差,未来直接收编乃是下策,不仅难以消化,反而可能污染我军。但未来若要经略淮南,彻底吞并袁术故地,这些人又是绕不开的。强行剿灭,费时费力,且易生民变。最好的办法,是找人去‘消化’他们,以贼制贼,逐步改造。”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俘虏群中,试图辨认出雷簿和雷绪的身影。

“而这叔侄二人,正是绝佳的棋子。”简宇的思维高运转,如同一位老练的棋手在布局,“陈兰此人,观其行迹,似更显桀骜,无牵无挂,难以彻底掌控。但雷簿不同,他有雷绪这个侄子,而且从历史看,叔侄关系紧密,利益与共。这便是一个绝佳的牵制点。”

一个具体的控制方案在他脑中清晰起来:“只要将雷绪留在身边,名义上予以官职,实为质子。再将雷簿外放,安排到一个合适的位置……足以确保雷簿在我掌控之下行事,既能挥其熟悉旧部的长处,又能防止其尾大不掉。”

“如此一来,”简宇心中笃定,“既给了这叔侄二人一条生路,让他们感恩戴德,又能利用他们的特殊价值,为未来接收袁术地盘打下基础。可谓一举两得。”

这番复杂的思量,在外人看来,不过是简宇凝视俘虏队伍的短暂沉默。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上位者特有的淡漠。但站在他身侧的刘晔,似乎从丞相那微微眯起的双眼和轻叩马鞍的手指中,捕捉到了一丝运筹帷幄的迹象,不禁也陷入了沉思,揣摩着丞相可能采取的方略。

简宇高踞马上,如同雕塑般静止了片刻。他那深邃的目光缓缓扫过俘虏群,仿佛能穿透那些褴褛的衣衫,看进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这沉默仿佛具有重量,压得人喘不过气。终于,他动了。只见他轻轻一夹马腹,那匹神骏的坐骑便顺从地向前踱了几步。

随即,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包括他身后的核心班底——都感到些许意外的动作:他利落地、甚至带着一种闲适般的从容,翻身下了马。

典韦的环眼瞬间眯成了一条缝,粗壮的手指无声地搭上了腰间短戟的冰冷柄身,他庞大的身躯微微前倾,如同一头即将扑出的洪荒巨兽,所有的感知都锁定在简宇周身三丈之内,任何一丝异动都会引来雷霆般的打击。

许褚则冷哼一声,虎目圆睁,如同两盏探照灯,死死盯住俘虏群中的几个看似头目的人物,他那如山岳般的气势毫无保留地散开来,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夏侯轻衣红唇微抿,握住缰绳的手心微微渗出汗渍,她虽知丞相武艺群,但这般亲身涉险,仍让她心弦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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