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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孤忠血染白河口(第3页)

蔡埙脸上带着一丝得意又略显紧张的神色,从怀中取出了那封刚刚被手下“请”来的密信,双手呈给蔡瑁:“兄长,张都督,果然不出所料,文仲业到底还是撑不住了。”

蔡瑁接过信件,并不急于拆开,他用保养得极好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光滑的信封,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他年约四旬,面容白皙,下颌微须,眼神中透着世家大族特有的矜持与算计。他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酒,才用银刀裁开火漆,展开绢帛,仔细阅读起来。

张允是个粗豪的武将模样,但能坐到这个位置,也绝非蠢人。他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问道:“德珪兄,文聘在信里怎么说?可是求援?”

蔡瑁看完,将信纸轻轻放在案上,冷笑一声:“何止是求援。咱们这位文将军,可是要‘战略转移’了。”他将“战略转移”四个字咬得特别重,充满了讥讽之意。

“说是豫州纪灵近乎全军覆没,北敌势大,为保全荆州实力,要撤军回汉水,请我等水军北上接应呢。”蔡瑁冷笑道。

“什么?擅自撤军?”张允眼睛一瞪,随即也露出狞笑,“他文聘好大的胆子!未得主公将令,竟敢弃守前线?这可是死罪!”

蔡埙趁机添油加醋:“兄长,张都督,此乃天赐良机啊!文聘平日自恃功高,不将我等放在眼里。此次他若战死沙场,自是最好,替我们省了麻烦。若是他侥幸逃回……”

他阴恻恻地一笑,接着道:“这畏敌怯战、擅离职守的罪名,可是铁证如山!届时他在主公面前,如辩解?”

密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烛火噼啪作响。蔡瑁的目光在跳动的火焰和那封决定文聘命运的信件上来回扫视,心中飞盘算。文聘是荆州军中少数非他嫡系且能力出众的将领,一直是他掌控全军权力的障碍。此次若能借刀杀人,或将其彻底扳倒,无疑能极大巩固他和张允的地位。

终于,他眼中寒光一闪,做出了决定。他拿起那封绢信,缓缓移到烛火之上。跳动的火舌贪婪地舔舐着绢帛的边缘,迅蔓延,将文聘的字字心血、前方的危急军情,以及数万将士的生路希望,化为一股青烟和一小撮灰烬。

“此事,”蔡瑁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刚才只是烧掉一张废纸,“你知,我知,允兄知。前线军情不明,驿道受阻,我等并未收到任何文聘的消息。明白吗?”

张允和蔡埙会意,齐齐点头,脸上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阴沉笑容。

与此同时,州牧府中,刘表正与几位文士清谈,品评诗赋。他年事已高,近年来愈安于享乐,对前线具体军务,多依赖蔡瑁、蒯良等人处理。在他心中,文聘稳重可靠,围攻樊城虽耗时日久,但局势应当仍在掌控之中。

他完全不知道,北方一场惊天巨变已然生,而他倚重的大将正面临灭顶之灾,他更不知道,那封本应警醒他的求救信,已化成了灰烬。

另一边,文聘的撤退计划在初期执行得堪称完美。大军梯次撤离,营垒虚设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仍有千军万马驻扎。当麹义与孙策率领的联军主力如狂风般卷至樊城下时,面对的正是一座旌旗林立、炊烟袅袅却空无一人的庞大营盘。

麹义勒住嘶鸣的战马,立于樊城外荆州军遗弃的营垒前。空气中弥漫着未散尽的炊烟与一种人去楼空的死寂。营门虚掩,旌旗依旧在风中招展,却不见半个人影。麹义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微微眯起,扫过异常整洁的营盘地面——没有激战的痕迹,甚至连匆忙撤离的杂乱都很少见。

“虚张声势。”他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冰冷的穿透力,“文仲业倒是给自己找了块不错的裹尸布。”他抬手指向营中那些林立的旗帜,“旌旗不倒,灶坑未冷,是想让我等疑神疑鬼,不敢轻进么?”

孙策按捺不住旺盛的战意,催马向前:“将军,文聘定然未走远!此时追击,正可杀他个措手不及!”

麹义目光掠过孙策年轻而炽热的脸庞,又看向一旁沉稳如山的赵云和张辽,缓缓点头:“伯符所言极是。困兽犹斗,何况文聘这等名将?其退必有序,若任其安然退回汉水之南,依托水师,则后患无穷。”他声音陡然转厉,“赵云、张辽、孙策听令!”

“末将在!”三将齐声应喏,声震四野。

“命你三人,尽起本部精骑,卸除一切不必要的负重,只带三日干粮箭矢!我要你们像三把尖刀,给我死死咬住文聘的后军!不必求全功,但要最大限度地杀伤其有生力量,摧毁其士气,让他这‘战略转移’变成一场彻头彻尾的溃败!本帅自领大军随后压上,与你等会猎于汉水之滨!”

“得令!”三人眼中爆出惊人的神采,立刻转身奔向各自的部队。片刻之间,马蹄声如滚雷般响起,烟尘大作,近万精锐骑兵如同脱缰的猛兽,沿着官道及两侧野地,向着南方席卷而去。麹义望着远去的烟尘,脸上露出一丝残酷的满意神色,随即下令步卒大军快清理营地,随后跟进。

文聘的大军正在按照预定的路线和节奏向南撤退。尽管秩序尚存,但庞大的步兵队伍和辎重车队,行进度根本无法与轻装疾进的骑兵相比。后卫部队由一员沉稳的老将统领,不断派出斥候向后探查。

“将军,后方尘头大起,马蹄声极重,追兵怕是近了!”斥候气喘吁吁地回报,脸上带着惊惶。

文聘在中军听到消息,心头猛地一紧。他最担忧的情况还是生了。他立刻下令:“后军变阵!依托左侧那片矮丘结圆阵防御!中军加前进,前军保持警戒,随时准备接应!”命令一道道传下去,部队开始紧张地调动。然而,仓促之间,阵型尚未完全展开,天边已经出现了那条迅扩大的黑线。

孙策一马当先,赤色的披风如同燃烧的火焰,他狂吼一声,声若雷霆:“文聘休走!江东孙伯符在此!”话音未落,已如一道红色闪电,狠狠楔入了正在变阵的荆州军后卫!古锭刀划出凄冷的弧光,当先几名荆州军校尉试图阻拦,竟被连人带兵器劈翻在地!

几乎同时,左翼一阵大乱!赵云白马银枪,如雪浪翻涌,所过之处,枪影点点,荆州兵士如同被收割的麦草般倒下,他专挑阵型衔接薄弱处冲击,每一次突进都引起更大的混乱。右翼,张辽沉默如山,却更加致命,他率领的骑兵如同精准的手术刀,反复冲击圆阵的侧翼,刀光闪烁间,血光迸溅,防御阵线被撕开一道道口子。

文聘在后军看得目眦欲裂,他大吼一声:“稳住!弓弩手放箭!长枪兵向前!”然而,骑兵的度太快,冲击太猛,箭雨往往落空,长枪阵尚未完全组成,就被狂暴的骑兵冲散。荆州兵虽然精锐,但久战疲惫,士气本就不高,骤然遭遇如此猛烈的打击,顿时陷入混乱。将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将,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

文聘亲自率领亲兵卫队冲杀过去试图稳住阵脚,他手持长刀,势大力沉,接连将几名冲得最前的敌军骑兵斩于马下,血溅了他一身一脸。但个人的勇武在整体溃败的趋势面前,显得如此无力。他看到熟悉的部下一个个倒下,看到士兵们惊恐地四散奔逃,相互践踏,心在滴血。

“撤退!向白河口方向撤退!不要恋战!”文聘嘶哑着嗓子下令,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这场后卫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和溃退。丢弃的旗帜、盔甲、粮车、伤员遍布道路,伤亡极其惨重。联军骑兵如同附骨之疽,死死咬着溃退的荆州军,不时冲上来撕咬一口,让文聘的撤退之路,铺满了鲜血和尸体。

历经苦战,损失近三分之一的兵力,文聘终于率领残部抵达了预定的生命线——白河口。这是一处河道相对平缓、适合登船的地点。按照计划,蔡瑁、张允强大的荆州水师应该早已在此列阵等候。

当文聘在亲兵的护卫下,冲上一处较高的河岸,满怀最后期望地向宽阔的江面望去时,他整个人如同被瞬间冻僵。

夕阳的余晖将江面染成一片凄美的金红色,波涛缓缓起伏,拍打着岸边的礁石。然而,视野所及,空阔的江面上,除了几只被惊起的水鸟,什么都没有!没有预想中帆樯如林、艨艟巨舰相连的壮观景象,没有熟悉的“蔡”、“张”字将旗,甚至连一艘负责警戒联络的走舸都没有!

“不……不可能……”文聘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他猛地揉了揉眼睛,再次极目远眺,希望能找到一点船帆的影子,但结果依然是令人绝望的空旷。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让他四肢百骸都变得冰凉!

“蔡瑁!张允!尔等安敢误我!安敢误我数万将士!!”文聘猛地仰天咆哮,声音凄厉绝望,充满了滔天的愤怒和难以置信的背叛感!他握刀的手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丝而不自知。他猛地回头,望向襄阳方向,眼中先是极度的困惑,随即化为刻骨的怨毒和一种被彻底抛弃的冰冷绝望!

“将军!水军……水军在哪里?”副将连滚爬爬地冲过来,脸色煞白如纸,声音带着哭腔问道。他身后的士兵们也看到了空荡荡的江面,恐慌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吞噬了这支刚刚经历苦战、精疲力尽的军队。

“完了!没有船!”

“我们被抛弃了!”

“蔡瑁狗贼误我等啊!”

绝望的哭喊声、咒骂声顿时响成一片,军心彻底崩溃!

文聘双目赤红,血丝遍布,他猛地拔出佩剑,指向对岸,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天欲亡我,唯有死中求生!搜集所有船只、木筏、门板!会水的弟兄带着不会水的,给我强行渡河!能过去一个是一个!违令者,后退者,斩!”

命令下达,却引了一场更大的混乱。有限的渔船、货船瞬间成了争抢的目标,为了上船,士兵们甚至拔刀相向。更多的人找不到任何漂浮物,只能绝望地脱下盔甲,抱着粗大的树枝、折断的旗杆,甚至徒手跳入深秋冰冷刺骨的江水中,拼命向对岸游去。渡河行动完全失去了组织,江面上人头攒动,挣扎扑腾,惨不忍睹。

就在渡河进行到最混乱、最脆弱的时候,如同死神的丧钟敲响,身后传来了铺天盖地的战鼓声和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麹义亲率的主力大军,如同黑色的潮水,漫山遍野地涌来了!而孙策、赵云、张辽的骑兵,也如同幽灵般从两翼再次出现,完成了最后的包围!

麹义立马于高坡之上,冷漠地俯瞰着江边这幕人间惨剧。他看着如同下饺子般挤在江边和水中、毫无抵抗能力的荆州溃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缓缓举起了右手。

“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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