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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北风卷尘南冠泣(第2页)

“镗——!”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巨响爆开!刀枪碰撞处,火星四溅!

纪灵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从刀柄传来,顺着双臂狠狠撞向他的胸口,肋下的伤口仿佛被再次撕裂,剧痛钻心!他喉咙一甜,险些又是一口血喷出,被他死死咽下。身形在马背上剧烈一晃,全靠双腿死死夹住马腹才未跌落。心中骇然:“这孙伯符,好强的膂力!”

孙策亦是轻“咦”一声,感受到枪身上传来的反震之力,心道:“这纪灵身受重伤,竟还有如此力气,果然名不虚传!”但他斗志更盛,长枪一抖,如同梨花纷飞,攻势如同狂风暴雨般向纪灵倾泻而去!或刺或挑,或扫或砸,每一枪都蕴含着千钧之力,精妙绝伦!

纪灵咬紧牙关,将平生所学施展到极致,三尖两刃刀舞动如风,奋力抵挡。他知道自己气力不济,绝不能与孙策硬拼,只能凭借老辣的经验和刀法的沉稳,力求守住门户,寻找那几乎不存在的破绽。

两马盘旋,刀枪并举,战作一团!

只见场中——

纪灵刀法沉稳,守得密不透风,三尖两刃刀时而如泰山压顶,时而如怪蟒出洞,虽处下风,但每一刀都蕴含着丰富的实战经验,每每在间不容之际化解孙策的杀招。但他的脸色越来越白,汗如雨下,呼吸变得异常粗重急促,每一次兵刃碰撞,他的身体都明显地震动一下,显然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孙策枪法灵动迅猛,攻势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他越战越勇,口中不时出清叱,那杆长枪在他手中仿佛拥有了生命,如蛟龙出海,神出鬼没。他那张年轻的脸庞上充满了自信与兴奋的光芒,仿佛遇到了难得的对手。

转眼间,两人已斗了三十余回合。纪灵完全是凭着一股不屈的意志在支撑,他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刀法也不如起初那般严谨。孙策瞧出便宜,枪法陡然加快,如同疾风骤雨!

四十回合!

纪灵已是强弩之末,眼前阵阵黑,全凭本能挥刀格挡。一次格挡稍慢,枪尖擦着他的肩甲而过,带起一溜火星,甲叶碎裂,肩头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五十回合!

孙策瞅准一个破绽,大喝一声:“着!”长枪如同毒龙出洞,避开纪灵的刀锋,直刺其胸膛!纪灵已是避无可避,只得尽力扭身,枪尖“噗”地一声,刺穿了他肋侧的甲胄,虽未深入,却正好刺在了旧伤之旁!

“呃啊!”纪灵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剧痛瞬间席卷全身,再也握不住刀柄,三尖两刃刀“哐当”一声脱手坠地!他心知不妙,再也顾不得颜面,猛地一拨马头,伏在马背上,拼命往本阵逃去!

“哪里走!”孙策岂肯放过这擒杀敌军主帅的绝佳机会?他纵马挺枪,紧追不舍!白马四蹄腾空,度快如流星,眼看就要追上!

“休伤我主!”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从纪灵军中炸响!早已双目赤红、紧握兵刃的雷绪,见纪灵遇险,对孙策的仇恨和对主帅的忠诚瞬间压倒了一切!他根本不等命令,猛地催动战马,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本阵,手中长矛直取孙策后心,意图围魏救赵!

孙策听得脑后恶风不善,不得不放弃追击纪灵,勒马回身,长枪一摆,“镗”地架开雷绪拼命刺来的长矛。他见来将年轻,眼中尽是疯狂恨意,怒喝道:“无名小卒,也敢拦我?找死!”

雷绪根本不答话,如同疯虎般,不顾自身安危,一矛紧似一矛地向孙策猛攻,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口中嘶吼:“还我叔父!纳命来!”

孙策见他状若疯魔,枪法散乱,心中冷笑,只是轻松格挡。战不三合,孙策卖个破绽,雷绪一矛刺空,身形前倾。孙策眼疾手快,长枪闪电般探出,用枪杆猛地一拍,正中雷绪后背!

“噗!”雷绪一口鲜血喷出,栽下马来。未等他爬起,孙策麾下军士一拥而上,将其死死按住,捆绑起来。

此时,纪灵已逃回门旗之下,回头正见雷绪为救自己而被擒,心中如同刀绞,又是愧疚又是悲痛。他看着不远处横枪立马、威风凛凛的孙策,以及对方士气如虹的大军,再感受一下自己油尽灯枯的身体和营中惶惶的人心,深知再战无益,徒增伤亡。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力气,嘶声下令:“鸣金!收兵!紧闭营门!擅出战者……斩!”

凄凉的鸣金声响起,纪灵残军如同潮水般退入营寨,沉重的营门再次关上,却仿佛关上了最后一丝生机。纪灵在马上摇摇欲坠,望着被敌军押走的雷绪,又望了望身后一片死寂、士气彻底崩溃的大营,一股英雄末路的悲凉和绝望,彻底将他淹没。他知道,败局已定,或许,覆灭就在眼前了。

残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如同垂死者不甘的叹息,挣扎着掠过纪灵大营那歪斜的辕门和焦黑的栅栏,旋即被汹涌而来的暮色吞没。

营地里,死寂是主调,间或夹杂着伤兵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以及巡夜队士卒疲惫而杂沓的脚步声,更添几分凄凉。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草药和烟火混杂的气味,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

中军大帐内,牛油巨烛跳动的火焰,将纪灵那张因失血过多而蜡黄枯槁的脸映照得明暗不定。他半靠在铺着破损兽皮的胡床上,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肋下那道致命的伤口,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军医刚换上的干净麻布,很快又渗出了暗红的血渍。然而,肉体的痛苦,远不及他内心万分之一的煎熬。

麾下还能站立的将领们环立榻前,甲胄破损,人人带伤,往日里追随袁术时的骄横之气早已被连日的惨败和恐惧冲刷得一干二净,只剩下麻木与惶惑。

一名臂膀裹着厚厚绷带的裨将,正用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汇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艰难挤出来的:“将军……各部……各部初步清点完毕……能执刃而战者……已不足五万……重伤者逾八千,轻伤者……几乎人人带彩。箭矢库存……仅够支撑两三日高强度守营,粮草……即便最大限度缩减配给,也……也仅能维持五天了。”

帐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烛火偶尔爆出的噼啪声,像是在为这支军队敲响丧钟。这些冰冷的数字,如同无数把钝刀,反复切割着纪灵早已千疮百孔的意志。他闭上沉重的眼皮,仿佛这样就能隔绝这令人绝望的现实。

脑海中闪过陈兰被一合刺死的震惊,雷簿被生擒的屈辱,雷绪为救自己落入敌手的悲愤,还有白日里孙策那杆如同索命符咒般的长枪……这一切,都汇成一股冰冷的寒流,浸透了他的四肢百骸。

“麹义……贼军今日攻势虽暂歇,”另一员脸上带着刀疤的将领涩声补充,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但其巡骑数量倍增,游弋于我营寨四周,如同群狼环伺。哨探冒死回报,敌军后方正在迅赶来增援……看架势,是不将我营垒踏平,誓不罢休啊!”

最后一丝侥幸,如同风中残烛,彻底熄灭了。纪灵原本还指望凭借营垒之固,勉强支撑几日,或许能等到敌军久攻疲敝,或许能有渺茫的转机,甚至幻想过寿春的袁术能派来援军。

但麹义这毫不留情、步步紧逼的态势,明确地告诉他:对方不仅要胜,还要赶尽杀绝,连一丝喘息之机都不给!

“咳咳……咳……”一阵难以抑制的剧烈咳嗽袭来,纪灵猛地弓起身子,伤口处传来钻心的痛,让他眼前黑,几乎晕厥。亲兵慌忙上前,却被他用眼神制止。他艰难地抬起颤抖的手,用手背擦去嘴角渗出的血沫,胸腔如同破风箱般剧烈起伏。

帐内落针可闻,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这位濒临绝境的主帅身上,等待着他决定数万人命运的命令。

良久,纪灵猛地睁开双眼。那双曾经锐利如鹰隼的眸子,此刻布满了血丝,浑浊不堪,但在那浑浊的最深处,一点如同困兽般的狠厉光芒骤然亮起。他撑着想坐直些,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石摩擦,却带着一种斩断所有退路的决绝:

“传令……三更时分,人衔枚,马裹蹄……放弃所有笨重辎重,只携带五日干粮和随身兵刃……轻装简从,趁夜……撤回淮南!”

“将军!三思啊!”一位年长的副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夜间撤军,凶险万分!一旦被敌军察觉,半渡而击,则……则全军覆没矣!不如……不如固守待援……”

“固守?”纪灵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悲凉的嘲讽,“守下去,就是坐以待毙!麹义不会给我们时间!粮尽箭绝之时,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唯有兵行险着,趁其或许因连胜而稍懈,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他环视众将,目光从他们惊惶的脸上扫过,最终化为不容置疑的命令:“不必再议!执行军令!若有贻误者——斩!”

“诺……”众将见纪灵意志已决,知再无转圜余地,只得抱拳领命,带着沉重如山的心情和赴死般的觉悟,匆匆离开大帐,各自准备去了。

与此同时,二十里外的麹义军大营,却是另一番天地。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气氛热烈而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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