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凤仪宫就传出了让人揪心的消息。
皇后娘娘昨夜突然孕吐加剧,水米不进,卧床不起,情况十分不好。
李承稷闻讯,早朝都未上完,便匆匆赶了过来。他看到范柔柔脸色蜡黄地躺在床上,嘴唇干裂,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心疼得无以复加。
太医院的太医们跪了一地,一个个战战兢兢,却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孕期反应,时好时坏,乃是常态。
李承稷震怒,却也无可奈何。
接下来的几天,范柔柔的“病情”愈严重。她不仅吃不下东西,还开始整夜整夜地做噩梦,说胡话。
凤仪宫上下,愁云惨淡。李嬷嬷和小桃的眼睛,就没干过,整日里以泪洗面。
整个皇宫的氛围,都因为皇后的“病重”而变得压抑起来。
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皇后娘娘怕是不行了的时候,范柔柔的“疯病”,毫无预兆地作了。
这天下午,凤仪宫伺候的宫人正端着一碗参汤,苦口婆心地劝着。
“娘娘,您就再用一口吧,龙胎要紧啊……”
话音未落,床上原本双目紧闭、气若游丝的范柔柔,猛地睁开了眼。
那眼神,哪有半分病弱,清亮得骇人。
她一把推开宫人,参汤洒了一地,随即从床上一跃而起,推开所有拦着她的宫人,赤着脚就冲了出去。
她一头青丝散乱,眼神却不再涣散,反而带着一种猎人般的精准,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妖孽……有妖孽……要害我的孩子……”
李嬷嬷和小桃在后面“哭天抢地”,一边追一边喊:“娘娘!娘娘您当心脚下啊!快拦住娘娘!”
那架势,逼真到让所有人都信以为真,以为皇后是真的疯了。
范柔柔对身后的哭喊充耳不闻,径直冲进了她那片宝贝菜园子。
她没有去看那些长势喜人的蔬菜,而是一把抓起了那把她最常用的,被磨得锃亮的小锄头。
锄头在手,她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她像一尊杀气腾腾的门神,站在菜园子中央,对着空无一人的宫殿,放声大喊:
“妖孽!你给老娘滚出来!”
一声“老娘”,把周围的太监宫女们吓得一哆嗦,这还是那个温婉贤淑的皇后娘娘吗?
“本宫知道你躲在暗处!你这个见不得光的臭虫!想害我的孩子,没门!”
“出来!跟本宫单挑!看本宫不一锄头刨了你家祖坟!”
她骂得声嘶力竭,言辞粗鄙,活脱脱一个护食的、撒泼的乡下悍妇。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瞬间传遍了整个后宫。
“听说了吗?皇后娘娘疯了!拿着锄头在菜园子里骂街呢!”
“何止啊!我亲眼看见了,那样子,啧啧,跟庙里的怒目金刚似的!”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范柔柔的“疯癫”表演,才刚刚开始。
她手持锄头,在皇宫里开始了她的“巡游”。
她像一个幽灵,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御花园的凉亭,指着正在赏花吟诗的丽嫔,大喝一声:“你!你身上有妖气!离本宫远点!”
丽嫔吓得花容失色,手里的团扇都掉在了地上。
范柔柔又猛地推开储秀宫的大门,对着里面正在刺绣的几个妃嫔咧嘴一笑:“藏得再深也没用!本宫闻到你们身上的骚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