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鼎炉是我从托马斯的保险柜里抢出来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东西晦气,刚拿到手里就开始逃命,也没细细打量过。
这次拿出来之后,我注意到鼎炉三个足,没有盖,椭圆的鼎身上篆刻了一圈蝌蚪文。
“老教授,这个就是藩王主墓室里掏出来的宝贝,还请您掌掌眼。”我留了个心眼,并没有把玉匣子拿出来。
老拾柒眼皮一挑,似乎颇为感兴趣。
他举起鼎炉,先用指尖弹了弹,然后凑在鼻子上闻了闻,最后甚至伸出舌头舔了舔。
我一直在旁边偷偷的观察他……
不对劲。
太他妈不对劲了。
老拾柒的嘴角微微抽动,舌头上满是黄白色的脓包,眼神中透着抑制不住的贪婪。
这一刻,我有八成把握可以断定,眼前这个人不是老拾柒。
哪怕他的行为动作和说话方式都和老拾柒非常神似,但是这个绝对是赝品。
袁大头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腆个大脸问:“怎么样老领导,这东西牛逼吧?这可是……”
我暗暗掐了袁大头一把,示意他别说话。
“诶三条,你掐我干什么?你不还有个玉匣子吗?”
“玉匣子?!”
老拾柒贪婪的目光突然看向我,“小陈,东西在哪?怎么不一起拿出来?”
“玉匣子被我砸碎了,不然也取不出里面的鼎炉啊。”我随口编了个谎,怕只怕袁大头这小子不上线。
好在这次,袁大头的智商占领了高地,并没有着急说话。
老拾柒不依不饶,眼底翻涌着阴鸷的寒光,枯枝般的手指抓着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我的皮肉里。
“就算打碎了,也有碎片吧?快告诉我……那些碎片在哪!”他嘶哑的嗓音像是一把刮骨的钝刀,每吐出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那副癫狂模样,好似闻到肉腥味的虎豹豺狼,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来撕开我的喉咙。
我表现的还算冷静。
不用细想,这个局面还在掌握之中。
眼前这人无论是谁,无论隶属于哪一方势力,实际上都是一个软蛋,暂时对我和袁大头构不成任何威胁。
不然他也不会费尽心思变成老拾柒的模样,但凡这人手上功夫了得,早就动武硬抢了。
而且,他的智商也不怎么高,或者说,他沉不住气。
骗骗袁大头那种脑回路的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想要骗我,还是嫩了点。
想到此处,我心下有了一定,立刻戏精上身,抓耳挠腮,表现的极为痛苦。
老拾柒抓着我的肩膀,“说啊,你倒是说话啊,玉匣子的碎片在哪?!”
“烟瘾犯了,自打从藩王墓出来,就一根没抽,现在脑子乱的很……容我缓一缓。”
袁大头一听,砸吧着嘴附和道:“可不是嘛,早就断粮了,这给我俩憋的,尿都他妈黄了,上老火了。”
老拾柒脸色阴沉,不情愿的伸手摸兜,掏出半盒长白山甩在桌子上,“抽,赶紧抽,别耽误时间,抽完带我去拿玉匣子碎片。”
“抽个叽霸,老子先抽你!”
我猛然一个扣手,把这人的脑瓜子狠狠按在桌子上。
起初我只有八成把握,现在已经1oo%确定了,这人绝对不是老拾柒。
道理也很简单。
老拾柒根本不抽烟,他只用烟斗抽茶叶,而且还是绿茶!
一旁的袁大头刚叼上烟,火柴还没划着呢,被我突然的暴扣吓了一跳,烟都掉地上了。
“三条,你这是……价格没谈拢,还是生意谈崩了?”
“这人不是老教授,干他。”
“卧槽?”
袁大头瞪大了眼睛,脑筋转了好几圈,终于回过味儿来,“我就说嘛,老干部下乡调研都配专车,他可倒好,黑灯瞎火的,自己一个人往山沟里钻,裤腿上连个泥星子都没有,一看就不是好玩意。”
袁大头说话间突然力,两百斤的身板子像座小山一样,猛压下来,“孙贼,别蹬腿儿了,吃你爷爷一计俄罗斯重炮!”
就这一下子,但凡这人肚子里有一丁点存货,高低得让袁大头压淌黄喽。
我趁机夺回鼎炉,厉声质问道:“说!谁派你来的?”
那人歪着脑袋,咧嘴一笑,脸上的皮肉像是搓衣板,一层叠着一层,看得人心底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