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盯着这小子,依旧没有说话。
倒不是我陈川喜欢装逼,而是眼下的局势实在是太特殊了。
这里是古墓,不是游乐场,对面的人是盗墓贼,不是路人甲。
最重要的是,老拾柒设局在先,土行孙截胡在后,好不容易下到了藩王墓,又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换做是谁来处理这件事,都会加上一万分小心。
我不动声色的把手伸进背包里,摸出里面的膨胀钉枪,然后掏出一根膨胀钉,当着这个人的面,“咔嚓”一声,拉响了钉枪的销锁。
钉枪的威慑力肯定比不上真枪,但是这一声“咔嚓”,足以吓破这小子的胆。
“你……你想要干什么?”
我一言不,举枪对准了他的脑袋。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膨胀钉激射而出,这小子事先早有准备,慌忙侧头一躲,膨胀钉擦着他的脸颊划过,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饶命,饶命啊,小的真是过路的,本来只想探探风来着,无意间困在了地下暗河,实在是走投无路,这才到处乱挖,坏了二位元良的好事。”
我趁势一脚踩在他的脑袋上,厉声问道:“不自己先报山门,还敢问老子何门何派,你他妈的到底懂不懂江湖规矩?”
这一招就是街头小混混的威胁方式,我在太原老街见得多了,已经产生了免疫。
但是这招对于脚下的这小子来讲,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
他哆哆嗦嗦的应道:“行关张情谊,续袍泽之礼,小的姓张名袍,本溪人,没事就去沈阳做点小买卖,不是专业干这行的。还请二位元良高抬贵手,放小人一条生路。”
说着,张袍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在我脚底拼命歪着脑袋,转向袁大头那边,“这位爷,小的这次用的是五个字一组的词儿,没用七个字一组的……”
谁料袁大头的注意力完全没在张袍身上,而是凑到我的耳边,小声嘀咕道:“三条,没看出来啊,刚才那一下要是真射中了,这小子就没命了。”
我面无表情,实际心底后怕,侧过脑袋靠在袁大头的耳边,轻声说道:“草,走火了。”
袁大头憋笑,“老子还以为你长能耐了,真敢杀人了呢。对了,这小子留不留?”
“留,他说红漆棺材下有一条地下暗河,我猜那条河应该连通着太子河支流,无论是进一步探墓,还是退一步逃生,这条地下暗河都至关重要,所以咱俩必须留着他,让他给咱俩带路。”
“他自己都迷路了,还带个叽霸路。”
“他说迷路你就信?你怎么这么单纯?”
“哦……对啊。”袁大头一拍脑门,“这小子真他娘的奸猾,可不能让他只干带路的活,这间墓室里这么多冥器,能让他背多少就背多少,可不能便宜了他。”
我点头同意,袁大头这才把张袍从地上拽了起来,威胁道:“傻狍子,你的这条小命是我求情求下来的,不然我大哥一枪崩了你,你死也是白死。”
“多谢小哥求情,多谢小哥求情。”
张袍对着袁大头一顿点头哈腰,然后转头对着我连连道谢,“多谢大哥饶命,多谢大哥饶命……”
我依旧保持着高冷的姿态,看都没看他一眼。
我和袁大头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的那叫一个天衣无缝。
袁大头自然知道“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他把张袍拉到一边,递给他一支烟,说:“一会你带我俩去地下暗河,记住,你给老子放老实点,一旦让我现你搞什么小动作,小心我揪你小鸡儿下酒吃。”
“地下暗河吗……明白,明白……”
“对了,傻狍子,你身上有背包或者口袋吗?”
“有的。”
张袍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布袋被染的五颜六色,也不知道他之前用这个口袋装过什么东西。
袁大头可不管那一套,带着张袍小心绕过梳妆台,来到墓室中间的桌案旁,也不管有没有用,值不值钱,只把上面的东西一股脑的装进布袋里。
然后又溜着墓室走了一圈,除了梳妆台没敢碰之外,剩下能装走的,一点都没留下。
“好了,你背着吧,出去之后再还我。”袁大头掂量着布袋的重量,心中十分满意。
“好……”
张袍轻轻应了一声,敢怒不敢言。
我抽完一支烟,没有着急继续前进,而是等袁大头和张袍回来之后,给他俩分了一些压缩饼干和饮用水。
三人围在一起吃完喝完,算是简单的休整了一下。
其间我问了一些关于地下暗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