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我和袁大头同时察觉到了异样。
只不过我俩的反应不太一样。
我是心思缜密,但是下手没轻没重,抽出伞兵刀,回身就是一刀。
袁大头是胆子时大时小,战斗力时高时低,完全是个不稳定因素。
他刚才被野猪吓了一大跳,本来心里就憋着一股闷火,奈何手里没有武器,只能回身猛踹一脚。
就听空荡荡的耳室之中,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痛苦哀嚎。
这人倒在地上,捂着小肚子来回打滚。
我压下手腕,用手电光柱对准了他的脸。
是老蒯。
只见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睛里布满血丝。
幸好刚才袁大头踹了老蒯一脚,先把他踹倒在地,不然我这一刀就捅进他的肚子里了。
袁大头把老蒯扶了起来,嘴里数落道:“你这老小子,躲在我俩身后干什么?幸亏我这一脚抬的高,如果再往下一点,你就鸡飞打蛋了。”
老蒯伸出冰凉的手,捂住了袁大头的嘴,“别……别出声……”
他的声音颤抖,而且压得很低,眼神不自觉的瞄向窗外。
我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一头体型硕大的野猪正趴在窗口,獠牙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有人的神采,正死死盯着我们。
对视的瞬间,野猪突然直立起来,前蹄搭在窗框上,像人一样扶着窗框倒退两步,转身快消失在夜色中。
我清晰的看到,野猪的后蹄子上,套着一双解放牌的胶底鞋。
这一幕生的太突然了,我和袁大头惊呆在原地。
老蒯瘫坐在地上,声音沙哑:“它们……它们不是死了,而是变了……”
“什么变了?”我追问。
“这一家人,他们没有死,他们变成了猪……”
袁大头倒吸一口凉气:“你他妈疯了吧?在这胡咧咧什么。”
老蒯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到我的手里。
那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是一群穿着工作服的工人,他们站成一排,身后是一长串生产标语。
依稀可以辨认出标语的内容是,“高端黑猪,绿色生态。精心饲育,品质第一。”
我记得这串标语,养猪场大铁门上,挂着的就是这个内容。
单看这些工人还不觉得诡异。
再看这群工人中间,站着一家三口,明显是养猪场的老板带着媳妇和儿子。
只不过这一家三口的脸上,涂着一层厚厚的红松油脂,油脂上粘满了黑色的猪毛,好似三张猪脸。
我问:“这张照片是在哪现的?”
老蒯说:“地窖里。我昨晚过来下套子,不小心掉了进去……我没有防备,大头朝下栽进去的,直接摔昏了。等我再睁开眼睛,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阵指甲挠墙的声音,还有人在呼噜呼噜的说话,像是猪叫一样……我想起来养猪场闹鬼的事,所以一直不敢出声,躲在地窖深处,无意间现了这张照片。”
袁大头一听,有点生气,他拉起老蒯的衣领子,质问道:“老子刚才冲着地窖子一顿喊,你怎么不答应一声,装哑巴?”
“不是不答应啊,是我不敢答应。我还以为是这家人的鬼魂勾引我出去呢,早知道是你俩,我就出来了……后来我听到砸玻璃的声音,还有你俩的对话,这才慢慢放下戒备,从地窖子里爬出来。可是我刚一露头,就看到院子里站着一头大野猪,这给我吓得,只能往屋子里钻……这不,一进屋,就让你踹倒了。”
老蒯说完事情的经过,立刻拉着我和袁大头,想要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没着急走,因为这里还有很多谜团。
我问:“老蒯,你昨天来的时候,这个屋子里点着蜡烛吗?”
“没有。”
“那你知道黑布下面供着什么吗?”
老蒯摇头。
袁大头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说:“你这老小子,真是一问三不知。”
老蒯低头垂眉,脸上满是委屈。
我不再理会他俩,快来到供桌面前,毫不犹豫的揭开了神龛上面的黑布。
一个一手持书简,一手捧如意的长须老者形象,赫然出现在眼前。
袁大头看这尊神像透着一股子富贵气,于是问道:“这是财神赵公明?”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