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头猛然惊呼一声,拉着我的胳膊,险些给我拽倒了。
幸亏我腰马功夫了得,硬是憋着一口气稳住了身形。
低头一看,原来袁大头一脚踩空,差点跌进厢房后面的地窖子里。
“没事吧?”
“没事,没事……”袁大头呲牙咧嘴的爬了起来,“谁家好人在这挖地窖子,妈的,老子差点直挺挺的栽进去。”
“正常的地窖都是有盖子的,这里年久失修,才出现这种情况。”
“唉?那老蒯有没有可能……”
袁大头话到一半,立刻俯下身子,对着黑漆漆的洞口喊道:“老蒯,你在里面吗?老蒯……”
他这几句喊的,想要加大音量,又不敢出太大声音,矛盾中夹着嗓子,甚至勒出了颤音。
等了一会,漆黑的地窖里没有任何回应。
“这老子有没有可能是摔昏了?三条,把手电给我。”
我翻找背包,刚掏出狼眼手电,眼睛的余光就瞥见耳室里,好像飘过一道人影。
等我回头仔细再看,只剩烛光弹动,似有还无。
“拿来啊,什么呆?”袁大头有些迫不及待。
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那间耳室,轻声说:“里面有人。”
“有人?是老蒯吗?”
“没看清。”
我猫腰靠近了几步,躲到了窗台下面。
袁大头也跟了过来,他好奇心太重,只想着快点看看屋子里的人到底是谁。
只见他慢慢挺直腰杆,探出脑袋往屋里一看。
“啊!”
就听袁大头扯开嗓子,一声尖叫。
整个身子好似激射而出的皮球,一下弹飞了出去,“猪……两条腿走路的猪……”
他指着窗口,有些语无伦次。
我的第一反应是是握紧伞兵刀,没有去管袁大头,一脚踹碎了玻璃,直接跳进屋子里。
管它是牛鬼蛇神还是魑魅魍魉,遇到大活人都得惧怕三分。何况我手里还有一把伞兵刀,就算劈不死它,也能在它身上留下几个透明窟窿。
在太原老街混得久了,我深知气势的重要性。
无论遇到什么情况,气势肯定不能输。
我一手推开狼眼手电,一手握着伞兵刀来回乱劈乱砍,可是空荡荡的耳室之中,连个鬼影都没有。
只有一张枣红色的供桌,上面摆了一排白色的蜡烛,中间供奉的神龛,被黑布蒙住,不知道里面供的是哪一路神佛。
“袁大脑袋,你他妈的刚才是不是眼花了?屋子就这么大,哪来的野猪?”
我用胳膊肘支撑在窗台上,把头探出屋外,对着袁大头一顿调侃。
袁大头的脸色煞白,明显是还没有缓过来。
他指着我说:“老子不可能看错,刚才那头野猪就是你这个动作,它在里面,我在外面,我俩正好看了个对眼。”
“你确定不是镜子反光?和你看对眼的猪头,有没有可能就是你自己。”
“滚蛋,都什么时候了,还拿我开涮。”
袁大头起身,心有余悸的往屋子里看了看,的确什么都没有。
他揉了揉眼睛,似乎对刚才看到的一切,产生了怀疑。
突然,袁大头好像想到了什么。
他翻身进了屋子,轻轻靠在我的耳边,说:“你看那个神龛……野猪会不会躲在那张黑布下面?而且那些白蜡烛是谁点的?你不感觉很诡异吗?”
袁大头的这个推断,可能性不大。
一头野猪再怎么说也有一二百斤,那么大的体格子,怎么可能躲在小小的神龛里。
但是那几根白蜡烛,的确挺邪乎的。
我慢慢靠近供桌,想要掀开黑布看看。
摇曳的白色蜡烛,把我和袁大头的影子映在墙上。
就在我手指触碰到黑布的瞬间,墙上的两个影子突然之间变成了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