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终于,一名老臣按捺不住慢悠悠的出列,拱手垂耳道:“陛下,老臣有话要说。”
“御史大人,有何高见尽管说。”萧衍抬了抬手。
“陛下,这林越贼子此言不可轻信啊!他先是夺我大靖城池粮草,又杀了咱们两名大将,如今胆敢舔着张脸来求官职,无非是想给自己挣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号,同时还想让咱们接济他粮草,真是狼子野心!”
“老臣恳请陛下,即刻调兵开往沧州,将此贼挫骨扬灰,以儆效尤。同时扬我大靖国威!”
“臣附议,不诛此贼,人心难安。”
“臣附议,此贼和我大靖朝廷有不共戴天之仇,人人得而诛之。”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一时间,太极殿内,群臣激愤不已,纷纷扬着胳膊,请求朝廷,立刻出兵剿灭逆贼。
而另外一侧的武将们却是截然不同的反应,他们一个个攥着拳头,面色铁青,但还是一言不。
龙椅上的萧衍,看着底下这一幕,眉头紧锁着。
他的目光,幽幽地转向武将队列:“诸位将军,御史大人所言,你们怎么看?”
还是死一般的寂静!
无人上前!
他们太清楚了,如今大靖朝廷战力太分散了,一部分镇守京畿,一部分在北边抵抗匈奴,还有一部分镇守南边,剩下的大军也分散在各地平定叛乱!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即便强如霍雷、薛岳两名大将带领的两路人马,还是被杀的片甲不留。
而他们武将的头领,镇国将军魏南北也因为吃了败仗,此刻还跪在金殿里,满头是血,等待领罪。
在这种时候,哪个武将敢站出来?
更何况这个林越,身手了得,又诡计多端。
谁敢去啃这块硬骨头?
若是赢了,结果还尚可。
可若是像上霍雷、薛岳两位将军那样输了全军覆没,那自己丢的,可不仅是项上的脑袋,还会连累家族跟着一起遭殃。
……
一时间,整个太极殿,又是一阵死寂。
无一个武将主动请缨。
这诡异的沉默,让萧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陛下!”
这时,一声悠悠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
丞相房文渊慢慢地从队列中走了出来,他对着龙椅上的萧衍躬身一拜,脸上带着一贯的平和之色。
“陛下,依老臣所想,这林越此举看似狂悖,实则是给我朝送来了一个绝好的契机。”
萧衍闻言脸色一怔,出言问道:“哦?房卿这是何意?细细说来听听。”
房文渊直起身,目光扫过一旁的文武大臣,缓缓道:“如今战事四起,朝廷兵力吃紧,宁可多一个帮手,也不要再竖一个劲敌。”
“陛下请细想,这青州与楚州一带相邻,这赵桓带领的义军匪寇势力越扩越大,若楚州一带再落其手里,那一片就会形成更大的势力,日后更难剿灭。”
他顿了顿,接着话锋一转,“这林越既然已经与其划清界限,还有意归顺朝廷,这岂不是一件大好事!”
“臣建议,陛下不妨顺水推舟,就封他一个沧州刺史的职级。”
房文渊眼神越来越笃定,“不过是个虚名罢了,让他顶着朝廷的名头,去剿灭青州一众义军匪寇。”
“而这赵桓,本就对他拥兵自重,擅自脱离安民军而心怀怒意,如此一来,二人少不了一场恶战。”
“陛下,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朝廷再遣大军北上,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尽收青州、沧州两地。”
“至于这林越……”房文渊轻笑一声,“若他听话,陛下便可以留着他听用,若他不听话,到那时,陛下要杀要剐,还不是悉听尊便!”
这话一出,太极殿群臣皆惊。
“一派胡言!”
一个声音在人群中炸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