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
房文渊这个想法一出,方才那老御史何敬便气得浑身抖,情绪激动。
“房相这是要与反贼同流合污?封一个反贼为刺史,那置咱们大靖朝廷法度于何地?置咱们陛下的颜面于何地?”
见御史大人何大人已经站了出来。
刚才才偃旗息鼓的文臣们立马又跳了出来。
“御史大人说的对,咱们堂堂大靖朝廷岂能助长反贼气焰!”
“要说攻打青州匪寇,咱们大殿上这么多武将都可以带兵,何至于要用一个逆贼去讨伐?这岂不是丢了咱们朝廷的脸!”
“就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就是该武将们出力的时候了!”
……
斥责声此起彼伏,太极殿内顿时乱作一团。
武将们仍然没有开口,只是紧紧皱着眉头,面面相觑。
他们心里很清楚,房文渊的话虽然难听,但却是实实在在戳中了朝廷兵力空虚的痛处。
更何况反贼又不止林越一个,如今天下战乱四起,到处都需要用兵,与其再竖一个劲敌,眼下招安确实才是最稳妥的方法。
可让这个杀了他们几万弟兄的反贼林越堂而皇之受封,众武将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可打又打不过!
所以他们只能攥着拳头,一言不。
萧衍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视着殿下众大臣。
待殿内议论声渐渐平息下来,他才一字一句的开口道:“诸位,依朕看,房相所言……并非没有道理。”
此言一出,众大臣皆是一惊,老御史何敬更是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一脸的震惊。
“陛下……这……”
萧衍抬手制止了他的话:“诸位大人,眼下青州赵桓势大,势力不容小觑,若他把楚州也纳入了麾下,那咱们京畿周边之地危矣。”
萧衍的声音平静带着威严:“林越要这个刺史的头衔,朕给他便是。至于粮草,有了刺史这个名头,总领河北道二十三县,粮草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朕就给了他这个虚名,让他跟青州赵桓死磕到底,也给咱们朝廷争取一点时间养精蓄锐。”
他顿了顿,目光笃定的说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待二人两败俱伤,朕再派大军北下清剿。届时,既除了这赵桓这心腹大患,又灭了林越这跳梁小丑,收复失地,岂不是一举三得。”
“至于你们说的朝廷法度和颜面……”萧衍冷笑一声,“平定叛乱,守住我大靖的疆土,才是最大的颜面!”
群臣听到这番话,也是无言以对,何敬也垂下头,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大家也算是听明白了,皇帝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借刀杀人”。
至于什么脸面不脸面的,现在都不重要了。
萧衍说完这话,也不再看众人,目光直直的的落在跪伏在地的魏南北身上,语气骤然变得冷冽:“魏南北,你身为镇国将军,指挥连连失误,致使大军一败涂地,罪当问斩!”
“但念及你魏家世代忠良,朕免你一死,革去镇国将军一职,贬为偏将,带人去抵抗匈奴,以图戴罪立功!”
魏南北闻言身子一颤,重重叩道:“罪臣……领旨谢恩。”
“来人,传朕旨意!”
萧衍站起身来,目光如炬,“封林越为沧州刺史,令其领旨后,即刻起兵征讨青州赵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