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了自己一长串的喋喋不休的话术。
姜承肆听得眉心一跳,他几乎毫无表情的听完了这些话,除却眉头皱。
「这巡抚,倒是也有拍马屁的天赋……」
「什么天象星宿的话术,编成一整套也要花费不少时间。」
「不过嘛,他有时间编这个,倒不如说点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
「比如……岭南的政绩?」
「总好过在这儿说空话。」
听着心底回响着的,犹豫又有些无奈的声音,姜承肆的面色变得更不好了。
他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传折子的太监送到自己手中的那本小册子上。
打开第一页便是一歌颂山河的诗篇。
然而从第二页起,每一页写的都是自己的皇上的功绩,写着他如何如何勤勉明德。
姜承肆虽然平时从未殆政,但这么说起来,也有些夸张了。
这巡抚平日里又不在自己身边随侍,对于自己的近况自然是不知晓的。
他边想边继续翻阅着手中的这本册子。
一页一页翻下去,那岭南巡抚的恭维话依旧在殿中回响着。
直到合上这册子,姜承肆的眉头也未疏解。
一派虚言,通篇没有一点实绩。
片刻之后,他才淡然开口。
「既然吴巡抚接连两次上奏的都是秋收一事,不如今日就在这殿上,当着朕和百官的面,说个准确的数,禀明岭南今年的秋收到底几何。」
「如此一来,不必作诗进言,朕自能知晓岭南的实绩。」
闻言,殿上寂静一片……
吴道铭噤了声,心思开始停滞起来。
皇上应当未动气吧?
沉默片刻后,他一边胆战心惊,一边有些试探性的开口。
“回禀皇上,这……”
“这只是臣的预言,至于具体的收成几何,还需等半月后才知晓。”
“到时候,或许会与今日的预言出现些许偏差,还请皇上恕罪。”
这一席话听得夏鸣在心底冷笑出声。
「些许偏差?是很大的偏差还差不多。」
「也许能偏成只有零头。」
「我没记错的话,这岭南好像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粮产偏低的地方。」
「而这交上来的粮为何如此之低,这位吴巡抚可是功不可没。」
「他一个人便凭一己之力,让整个岭南的百姓都跟着他过苦日子!」
「便是偶尔有一年粮产富足了,他还要挨家挨户的搜刮存粮,私设各种税收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