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腿怎么就跟灌了铅似的,一步也迈不动了。”
“改日若是能同侍卫学几招强身健体的招式就好了。”
又是一阵唉声叹气后,夏鸣止不住的念叨着,只觉得宫道长得像是没有尽头。
每一寸砖瓦都显得古典而华贵。
可……这墙就是建的太高了点,连每日的第一缕晨光和傍晚的最后一片云霞都挡在了外头。
留在这座皇城里面的,只剩下炙阳和永夜。
夏鸣胡乱想着,以此来削弱自己感知上的疲惫。
走过一半时,她心底忽地冒出一件被遗忘的事。
“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她光顾着帮忙归置那些杂物了,都没来得返回着火的地方看看。
夏鸣拍了一下脑袋,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是沿着原路开始往回走。
待她喘着粗气跑到偏殿时,院中的人早已散尽,只剩下空气中弥漫着的一丝细微的焦味。
一跨进门槛,她便直愣愣的将目光钉死在那摊已经扩散了一圈的血迹上。
此时满地都是未干的泥水,但那片被冲散的红色仍然醒目。
小皇帝又杀人了。
顶着那摊血水看了半刻钟后,夏鸣才劝说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迈着比来时更慢的步伐,一步一停,向养心殿走去。
又该当值了。
她得在暮色前赶回姜承肆身旁候着。
只是此时的夏鸣像是失去了阳气,连头都不想扬起来。
用过晚膳后,夏鸣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终是赶在当值的时间前,回到了养心殿。
姜承肆早已端坐在殿中批了两个时辰的折子,此时正觉身心乏累。
听到脚步声,再一抬头时,他看到的却是黑着一张脸的小夏子。
这是……怎么了?
谁又惹她不痛快了?
姜承肆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并未问询什么。
反正他总能从对方的心声中听出一二。
殿中一片寂静。
养心殿中的烛火换了又换,直到夜色降临。
夏鸣照旧替他研磨,添茶,整理奏折,事事循规蹈矩,只是再未开口同他说过一句话。
两人之间流转着一种淡淡的死寂,却又显得正常。
此时若地上掉根鸿毛,两人或许也能听的清。
夜半。
烛光灭了后,姜承肆已经褪去了龙炮,卧在榻上歇息。
批了一天折子后,本该乏累的他却睡意全无。
前几日里,他常被小夏子的心声吵得有些烦闷。
只是今日连一句心声都未听见,他倒是有些莫名的烦躁起来,辗转反侧。
半个时辰后,姜承肆轻叹了一声,闭眼不再想。
正在他似睡非睡时,那道熟悉的声音冷不丁的在他脑海中亮起。
只是那声音不如往日清脆,显得沉闷而轻。
轻得像鸿毛,却重重砸在了姜承肆的心间。
「不喜欢杀人的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