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刘邦看着她,那同样一脸不敢置信的脸,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了那最让他,感到恐惧的现实!
“……你,敢动韩信一根汗毛。信不信,明日那几十个还姓‘刘’的将军,就会立刻将他们的姓改成‘韩’!”
“届时,不用等那彭城的‘鬼魂’出手。我大汉的江山,便会立刻四分五裂,天下再燃战火!”
吕雉彻底呆住了。
她那颗总是充满了阴谋与算计的大脑,在这一刻,彻底宕机了。
她第一次现。
自己那引以为傲的权谋,在这种足以颠覆整个帝国的绝对力量面前。
是如此的可笑。
也如此的无力。
……
“……那……那该怎么办?”许久,她才用一种近乎于哀求的语气喃喃自语。
刘邦没有回答。
他只是失魂落魄地,跌坐回了那冰冷的龙椅之上。
他怕了。
他这位从尸山血海之中杀出来的开国帝王,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怕了。
他不怕千军万马。
他也不怕刀山火海。
他怕的是这种未知。
是这种明明知道敌人的刀,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自己却连对方的影子都摸不到的无力。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
……
与此同时,彭城。
密室之内,烛火依旧。
陈寻与扶苏,正静坐于一局,早已下到了中盘的棋局两侧。
陈平如同鬼魅般,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他对着陈寻,缓缓地躬身一揖。
“……先生,”他的声音冰冷,而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
“淮阴的池塘里,鱼已经聚拢了。”
“长安的渔夫,很焦虑。他不敢撒网。”
陈寻,没有说话。
他只是缓缓地拿起了一枚黑色的棋子,轻轻地落在了那早已被白子围得水泄不通的棋盘中心。
“啪。”
一声轻响。
那本已是死局的黑子,竟在瞬间起死回生!
反将那一大片看似强大的白子,给彻底吞噬!
“……好棋。”
陈寻看着那瞬间逆转的棋局,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
“……那就让他们,再焦虑一会儿吧。”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恐惧,是一种会慢慢深入骨髓的慢性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