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韩信的声音冰冷,而又不容置疑,“回到你们自己的军营。继续做你们的将军,你们的都尉。”
“……只需记住,你们是谁。”
“也记住那些,早已长眠于地下的兄弟。”
……
长安,未央宫。
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
汉高祖刘邦烦躁地在那空旷的书房之内,来回踱步
他的面前,那张由整块金丝楠木,所打造的巨大龙案之上,散落着数十卷由“暗影卫”从帝国各地加急送回来的绝密情报!
每一卷情报之上,都记录着一个足以让他,这位开国帝王,都为之心惊肉跳的名字!
“……北地郡,校尉李默,上报,伤复,已回乡静养……”
“……南郡,都尉王莽,上报老母病危,已星夜兼程,离营探亲……”
“……关中,京畿大营副将陈武,于点将台之上,‘失足’坠落,摔断双腿,已被家人送回祖籍……”
……
“祖籍,淮阴!”
刘邦猛地抓起其中一卷竹简,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又是淮阴!全他娘的是淮阴!”
他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
那张总是充满了豪爽笑意的脸上,此刻却只剩下一片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扭曲的狰狞!
“他想做什么?!”
“韩信!他娘的究竟想做什么?!”
他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对着那同样一脸惨白的皇后吕雉,和那早已吓得噤若寒蝉的“暗影卫”统领,疯狂地嘶吼着!
“……他没有起兵。没有集结。甚至连一句反叛的话都未曾说过!”
“他只是请了几十个朕的将军,去他家喝了一顿酒!”
“然后……”刘邦笑了。那笑声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自嘲。
“……朕的半壁江山,便瘫了。”
是的瘫了。
短短十日之内,帝国从北境长城,到南海之滨,数十座最重要的军事要塞,竟不约而同地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瘫痪”!
主将不是“旧伤复”,就是“老母病危”。
整个帝国的军事机器,竟因为一场小小的“酒宴”,而变得处处漏风,摇摇欲坠!
“……陛下,”吕雉的声音,同样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
她那张总是充满了威严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
“……杀了他。”她的眼中闪烁着最恶毒的杀机!
“必须杀了他!派‘暗影卫’所有的人去!不惜一切代价!将他刺杀于淮阴!”
“蠢货!”
刘邦猛地转过身,一耳光狠狠地扇在了这个他曾一度无比宠幸,此刻却又无比憎恶的女人的脸上!
“杀?!”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你拿什么去杀?!”
“你以为韩信是彭越,是英布那种有勇无谋的莽夫吗?!”
“他是兵仙!是那个曾将四十万楚军都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兵仙!”
“如今,淮阴早已龙潭虎穴!你派‘暗影卫’去?那不是刺杀!那是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