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柳氏传话让宋时微来正厅,说有要事要与她商议。
宋时微前来,恭敬道:“婆母安好。”
柳氏也不是一人,乔姨娘也在,这倒是让宋时微有些意外。
柳氏开口:“五姐的婚事呢,你这段日子也挺上心的,多有辛劳。”
宋时微谦卑行礼,“这是儿媳应该做的。”
柳氏虚扶了她一下,“你也累了,母亲是知道的。”
她像是知道接下来说的话不妥般揉了揉鼻尖,“所以母亲想……给你们夫妻俩添个偏房。”
宋时微猛地抬起头,上辈子没有这段啊!
柳氏却把她的震惊理解成伤心,忙道:“母亲是想着,这段日子你也忙坏了,再让你抽出时间来陪书臣,太强人所难,所以才想着找个近身的人伺候书臣,给你减轻负担不是?”
宋时微缓了缓神,“可是母亲,我与夫君才刚成亲,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这时候纳妾实属不妥啊。”
乔姨娘却是笑眯眯开口:“我们没让你纳妾,只是多个人帮你分担内宅的事,这对你,绝对有益无害!”
宋时微将目光转向乔姨娘,当即便猜想到今天的主意是谁出的。
什么有益无害,只怕今天她点头遂了她的意,明日她就会成为京城内的人言语饭后的谈资,说她软弱无能,是个窝囊废。
乔姨娘趁热打铁召人前来,介绍起:“她呀,是银杏,本是我房里新来的小丫头,生的乖巧可人,又聪明伶俐的,正好!”
地上跪着的侍女抬起头来,的确长得小家碧玉,怯生生望向宋时微。
“夫人安好,银杏日后定当全心全意伺候少爷和夫人。”
宋时微嘴角抽了抽,想也不可能是宋枕月的手笔,她巴不得把裴书臣栓裤腰带上,怎么还反倒给他房里添人?
柳氏迫不及待问道:“时微?你看这丫头如何?”
连人都挑好了,今天看样子是非赶鸭子上架不可。
宋时微状似苦恼地打量银杏,实则在等着有人来替自己拒绝。
就在柳氏都等得要不耐烦时,终于,门外有人急匆匆赶来。
“不可以!”
宋枕月的出现,让除了宋时微以外的人都感到莫名其妙。
“我儿内院的事情,老二家的怎么还来了?”柳氏不满道。
宋枕月还知道先跪下,“主母恕罪,月儿只是担心这样一个好人家的女儿被逼着为人妾室,实属不该。”
柳氏笑道:“逼?谁逼她了?你这话说的裴府像是个吃人的魔窟,诱拐少女了?”
地上跪着的侍女也佐证道:“银杏是自甘情愿伺候少爷的,这是银杏的福气。”
宋枕月有气没处撒,这乔姨娘也不同自己商量便往裴书臣房里塞人,有一个宋时微已经够膈应了!
“你还有脸说心甘情愿为人妾室,真够下贱!他都有心爱的人,你个贱婢来横插一脚跟小三有什么区别?”
银杏不甘心开口反驳:“银杏自知出身卑微,可下人想过好日子有错吗?”
宋枕月上去甩了她一个巴掌,“你还狡辩?你想要好日子不会自己去争?靠男人算什么本事?只知道爬床的贱婢!”
银杏捂着被打红的脸颊,“那还望宋小姐告知奴婢,像奴婢这样奴籍的出身要怎么靠自己过好日子呢?”
方才振振有词的宋枕月,如今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她又非这个时代的人,怎么能够体会下人的难处?若她穿进的并非是宋府小姐,而是最下等的打杂仆役,估计第一天就受不了要死要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