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承蹙眉,“颖嫔?她还敢以下犯上不成?”
贤妃状似不经意开口:“颖嫔妹妹向来行事肆意,天真无邪,前段时间不就……”
她恰到好处停顿,江玄承也听懂了。
颖嫔连对他都敢下药,何况是贤妃了。
贤妃善解人意地换了话题,“皇上此次是要与臣妾说何事?”
江玄承从贴身衣袖中取出一条淡粉色带,一看便是女子的物件。
贤妃不动声色紧了紧手心,强装镇定主动开口询问:“皇上,这是?”
江玄承带着玉扳指的手指细细摩挲带上的每一寸,良久,才如叹气般道:“贤妃,你说朕的朝堂如今算稳定吗?朕算是个勤政爱民的明君吗?”
接连两个问题,回答不好便是送命的。
贤妃抿了抿苍白的唇,温声开口:“自然是的,如今天下百姓安定便是最好的证明。”
江玄承没有接话,眼神飘向远方,眼底如深潭般沉静,手上却紧紧抓着那带,像是想依靠它抓住些什么。
贤妃欲想伸手拿过那带,却被他避开。
她伸在半空中的手尴尬地收回,捂着嘴,咳嗽了两下。
江玄承这才将注意力移到她身上。
她适时地开口:“皇上是想选秀?自您登基以来,还未选秀过,文武百官肯定会赞同的。”
江玄承浓眉拧起,“朕没那个意思。”
他最烦别人提起这个,那些大臣巴不得他选秀,好把自己的女儿、侄女、外甥女一股脑的塞进来。
他光想想就头疼。
贤妃慌乱跪下,“是臣妾失言,不该妄加揣测圣意。”
江玄承抬手让她起身,“无事,不用动不动跪来跪去的。”
贤妃点点头,站起身,“臣妾知道了,那皇上是何意思……”
她盯着那带,眼神有一瞬的变化,随后笑了笑。
“皇上若是看上了哪家女郎,将她带回宫便是,何苦这样睹物思人?”
“她不一样。”
贤妃笑容僵在脸上,便看见极少在自己面前展露笑容的皇帝,对着那死物笑了。
江玄承轻声开口,像是怕惊到什么似的。
“她就仿佛天上明月,不属于朕,不该困于宫墙中。”
他可以接受她不属于自己,可难以接受她一心一意对待的人是那样一个败类。
江玄承想着这样一个夜晚她也许是搂着她的夫君入睡,便攥紧了手心,恨不得出宫直接杀了他。
他是个兢兢业业的明君,却独独无人照他。
他只不过赐了个婚,却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他只踏错了一步,却错得离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