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淮冷哼一声道:“还留着做什么?我要回京奏报,自然越快越好。”
朱寅道:“那我就送送高公公。”
高淮心中有数,一张阴恻恻的臭脸,这才好看了一些。
…
朱寅都没有进城,就亲自送高淮过江。
却见高淮的家丁有上千人,都是御马监的精锐禁军。用来驮运行李的船,就用了好几艘。
其中有一只大船,装载着满满的高丽榧木。高丽榧木非常珍贵,五十年才能长碗口粗,两百年才能真正成材,等同中国的金丝楠木。所以朝鲜王室有法律,严禁砍伐高丽榧木。
这么一大船高丽榧木,价值最少十万两白银。高淮在朝鲜不到半年,估计把朝鲜北方的高丽榧木都砍光了。
这个狗大珰贪得无厌,真是一点底线都没有。以一己之力,引起了朝鲜人的仇恨。
码头上,朱寅努力压制着心中的厌恶,很是关心的对高淮说道:
“高公公,这些高丽榧木的确是对皇上的一片孝心,可是到了江北,没了船只,却是如何运回京师?若是走陆路,实在太难运回。”
高淮咯咯笑道:“的确难以走陆路,那么以稚虎先生所见,该如何是好呢?”
朱寅道:“这是孝敬陛下的船,我干脆下一道手令,调遣几只战船,护送高公公的货船走海路,这样就省事的多。”
高淮神色得意:“这好是好,可是会不会影响打仗?”
朱寅心中怒骂,口中道:“无碍的。如今倭寇在海上已经没了优势,拨出几条战船,不会影响大局。”
高淮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那就谢过稚虎先生了。”
朱寅忽然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荷包,塞在高淮的手里,“这是九分大的东珠,足有十二颗,虽然高公公不缺这个,却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高淮动作娴熟的袖了小荷包,笑道:“稚虎先生雅量高致,公忠体国,少年老成,我其实十分仰慕。只是内外有别,平时不得亲近。”
“回京之后,稚虎先生的一片忠心,我自然会说与皇爷知晓。稚虎先生只管放心,专心朝鲜军务即可。”
朱寅拱手道:“那就谢过高公了。”
说完,果然写了一道手令,说运载宫廷贡物回京,调遣战船三艘,护送货船海路回国。
等到送高淮这个死太监上船,朱寅的笑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主公。”康熙上前说道,“要不要通知虎牙,让咱们的水师,在海上做了他?”
朱寅摇摇头,“不行。第一,来不及。咱们的水师,主要在济州岛和对马,距离此地太远。第二,若是高淮死在海上,很多人都会怀疑是我们干的。第三,高淮这种猪狗之辈,不配我们冒险动用靖海军的水师。”
“阉贼可恶,总有一天…”
“先不用管他。”徐渭的声音传来,“主公今日忍得一时,才是大丈夫。就是戚大将军他们,也觉得主公该忍下这口气。眼下和这种人撕破脸,太过不值。”
“唉,为朝廷做事难啊,当年的胡部堂、戚大帅,都是何等刚强之人?可是得罪了太监,就寸步难行啊。我多次见到,胡部堂被太监逼的忍气吞声。”
他指指不远处凄凉渡江的郝杰,“郝杰是因为打了败仗,才离开朝鲜。可如果主公得罪死了高淮,就算不打败仗,也会离开朝鲜。”
“不错。”冯梦龙也走上前来,“主公忍下这口气,就像棋盘的一口活气。”
“主公,如今郝杰和高淮都走了,朝鲜幕府就是主公做主了。”
朱寅点头道:“传我军令,召开军议!”
一声令下,咚咚战鼓声中,诸将一起进入义州城的中军幕府,参加新经略召集的军议大会。
召集军议的鼓声还没有停歇,军议还没有正式开始,一个锦衣卫校尉就纵马进入义州城,直入幕府。
“报——紧急军情!日军后路十万大军,已经从汉阳出北上!预计五日后,兵临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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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