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进门,眼尖的聋老太太立刻捕捉到了李秀芝那双红肿得像桃子似的眼睛。
老太太脸色一沉,拐杖“笃”地敲了下地面,锐利的目光直射向韦东毅:
“东毅!你个混小子!这才刚扯证,你就欺负我们家秀芝了?!”
李秀芝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挽住老太太的胳膊,急急解释:
“奶奶!不是的!东毅没欺负我!
是……是我们刚才去看电影了,电影太……太感人了,我忍不住就……”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老太太这才恍然,但依旧瞪了孙子一眼,警告道:
“看电影看哭的也不行!以后不许带秀芝看那些糟心的玩意儿!
要是让我知道你惹她掉一滴眼泪,看我饶不饶你!”
语气虽凶,却透着浓浓的护短。
韦东毅一脸无辜加无奈,摊了摊手:“奶奶,我冤枉啊……”
他深刻体会到,这个家里,自己的地位好像随着李秀芝的到来,正在直线下降。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好在午饭的温馨很快冲淡了这点小插曲。
一大妈特意炒了鸡蛋,蒸了白面馒头,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
李秀芝红肿的眼睛在暖融融的饭菜香气和家人的关切中,也慢慢恢复了神采。
老太太和一大妈看着这对小夫妻,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
稍作休息,一大妈便精神抖擞地招呼起来:
“秀芝,东毅,走!趁现在人少,咱们去把结婚供应的东西买回来!”
韦东毅之前还跟李秀芝说明天去买,但很显然一大妈已经等不及了。
李秀芝立刻应声,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张印着红头表格的结婚物品供应票证。
韦东毅则自觉地推起自行车,充当起专职搬运工的角色。
三人来到专门供应新婚用品的指定商店。
这里远不如供销社热闹,但货品却带着特殊的意义。
在售货员审视的目光下,一大妈熟稔地递上票证,开始一样一样地“点货”:
“同志,麻烦拿一个搪瓷脸盆,要红双喜图案的。”
“暖水瓶要那个铁壳牡丹花的。”
“棉花x斤。”
“布票xx尺,扯这块藏青色的卡其布,还有这块碎花的棉布……”
“肥皂x条。”
“糖果糕点票x两,要那个什锦水果硬糖。”
售货员按票证一一核对,动作麻利地取货。
李秀芝紧紧跟在一大妈身边,好奇又认真地学习着这“持家”的流程。
看着那些崭新的、带着喜庆气息的物品被包好,心中充满了对新生活的踏实感。
尤其是那厚厚一叠布票换来的两匹布,让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结实的质感。
心里盘算着该给奶奶、爸妈、东毅和自己各做什么样的衣裳最省料又体面。
韦东毅全程负责“嗯嗯”点头和搬运。
他高大的身影推着车,车把上挂着暖水瓶,车后座捆着布匹和棉花,车筐里放着崭新的搪瓷脸盆和肥皂,俨然一个行走的物资库。
看着一大妈精打细算、李秀芝满眼期待的模样,他心中暖意融融。
这琐碎的采购,充满了伐木累(家)的烟火气。
买完结婚专供品,一大妈又带着他们顺路拐进副食品店。
凭借肉票、鱼票和副食本,买了条活蹦乱跳的鲤鱼,一只小母鸡,还有一斤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韦东毅的自行车负担更重了,但他甘之如饴。
夕阳的金辉洒在满载而归的三人身上,也洒在那些象征着新生活开始的物资上。
一路欢声笑语地推回了充满期待的四合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