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日头偏西,桶(空间)里的鱼获也颇为可观,他决定收最后一竿就回家。
鱼钩再次沉入水中。
突然!
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大力量猛地从水下爆!
鱼线瞬间绷得像要断裂的琴弦,碳纤维的竿身被拉成一个惊心动魄的满月弧度!
韦东毅猝不及防,只觉得一股沛然巨力传来,整个人竟被拖得向前踉跄一步,脚下布鞋“刺啦”一声,鞋帮被硬生生撑破,半个脚掌露了出来!
“大鱼!绝对是大鱼!搞不好是鱼王!”韦东毅心中狂跳,钓鱼佬骨子里的狂热瞬间压倒了惊骇。
他咬紧牙关,身体后仰,双脚死死蹬住河岸松软的泥土,腰马合一,双臂爆出全部力量与水下那未知的巨物展开拔河。
汗水瞬间浸湿了后背。
然而,那水下的力量简直如同蛮牛!
仅仅僵持了几秒钟,韦东毅就感觉双脚在湿滑的泥土上不受控制地向前滑动。
冰冷的河水迅漫过了他的脚踝、小腿,直至膝盖!
他半个身子都浸在了水里,却依旧死死攥着鱼竿不肯撒手。
鱼王的诱惑太大了!
只要能把它弄上来,足够吹嘘半辈子!
他不再顾忌鱼竿的承受极限,用尽全身力气将鱼竿拉成了满弓状态。
水面剧烈翻腾,隐约可见一个硕大无朋、泛着暗金色光泽的肥厚鱼嘴唇在水下若隐若现!
巨鲤!最少二十斤重的巨鲤!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
“咔嚓!!!”
一声清脆刺耳的断裂声响起!
坚韧的碳纤维鱼竿,竟硬生生从中间折断了!
韦东毅正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后拽,骤然失去对抗的力量,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狠狠地向后摔了个四仰八叉,溅起一片泥水。
他狼狈地坐起身,手里只剩下半截光秃秃的竿柄,断口处参差不齐,满是纤维毛刺。
他失魂落魄地看着空荡荡的河面,那里只剩下几圈巨大的涟漪在扩散,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韦东毅大腿都要拍断了。
“唉——!”一声长长的、充满懊恼和不甘的叹息,在寂静的河湾回荡。
煮熟的鸭子飞了,还是只金凤凰!
韦东毅一肚子邪火没处,连收拾其他渔具的心情都没了,草草把东西往空间一塞,动吉普车,带着一身泥水和满心郁闷,闷头开回了四九城。
停好车,刚走进四合院所在的胡同,就看到秦淮茹从公厕那边出来,正甩着手上的水珠。
韦东毅眼神一冷,来得正好!
巨鲤跑了的气正没地方撒,就拿你开刀,彻底解决这个麻烦!
他快步上前,脸上瞬间堆起一个灿烂却毫无温度的笑容,用轻快得有些夸张的语气打招呼:“哟,贾家嫂子!”
秦淮茹一愣,她没想到韦东毅会主动跟自己搭讪,难道是“回心转意”了?
这样想着,她脸色的笑容立刻浓郁起来:“哟,东毅兄弟,你有事?”
看着秦淮茹满脸的笑容,韦东毅心想:笑吧,待会你就笑不出来了!
“有事,当然有事!”韦东毅神神秘秘道:“告诉你个天大的好消息!柱子哥要结婚啦!你听说了没?”
“什么?!”秦淮茹如遭雷击,浑身猛地一僵,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盛夏的闷热午后,她竟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她霍然转身,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韦东毅,像是要从他脸上挖出每一个细微表情,分辨这话的真伪。
这反应,激烈得远韦东毅的预料。
足足过了十几秒,秦淮茹才像是突然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她极其艰难地扯动嘴角,试图挤出一个白莲花式的笑容,然而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声音也干涩紧:“是……是吗?那……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恭喜傻柱了……”
这话说得毫无喜气,反而透着浓浓的恐慌。
韦东毅看着她瞬间煞白的脸和强装镇定的样子,心中因断竿跑鱼而积郁的恼火,竟奇异地消散了大半,甚至涌上一丝恶作剧得逞的快意。
果然,自己不爽的时候,让别人更不爽,心情就好多了。
他脸上的笑容倏地一收,换上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慢悠悠地说道:“贾家嫂子,别紧张。刚才是跟你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你看我这笑话,好不好笑?”
秦淮茹闻言,紧绷的身体明显松弛下来,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脸上的表情也自然了些,顺着话茬道:“呵呵……东毅兄弟真会开玩笑。不过傻柱年纪确实不小了,是该成家了。”
“是吗?”韦东毅向前逼近半步,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秦淮茹的眼睛,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贾家嫂子也知道柱子哥该成家了?那你倒是说说,以柱子哥的条件——红星轧钢厂大厨,一个月三十七块五的工资,两间正房——为什么厂里、院里这么多年,愣是没人给他正经介绍过一个对象?嗯?”
他顿了顿,不给秦淮茹插话的机会,继续用那种洞悉一切的语气逼问:“还有,刚才你听到‘柱子哥要结婚’时,那脸色……啧啧,白得跟纸一样,那眼神……跟天塌了似的。这反应,可不像是在替邻居高兴啊?倒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