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四合院的灰墙,韦东毅和易中海并肩走在回家的青石板路上,自行车轮碾过路面出轻微的声响。
易中海侧头看了一眼身边高大挺拔的干儿子,想起刚才车间门口看到的那一幕,忍不住开口问道:“东毅啊,刚看你在门口跟秦淮茹说了好一会儿,啥事啊?我看她脸色好像不太对劲。”
韦东毅闻言,脸上掠过一丝无奈,语气带着点厌烦:“别提了,爸。也不知道秦淮茹从哪儿听了一耳朵,说我找对象不挑农村的。这不,逮着我就使劲推销她那个堂妹,叫什么秦京茹的,说人长得怎么怎么水灵,非要安排见面。我好不容易才把她搪塞过去。”
易中海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幸好天色渐暗,韦东毅走在前面没注意到。
他迅调整表情,略显生硬地接话:“这秦淮茹……真是越来越没分寸了!哪有上赶着硬给人介绍亲戚的,太不像话!”
他心里清楚,这“风声”多半是他中午和秦淮茹闲聊时无意中漏出去的,本想不是什么秘密,谁承想秦淮茹动作这么快,这就打上主意了。
晚饭的香气弥漫在易家的小屋里,一家四口围坐桌旁。
刚扒拉两口饭,一股浓郁的、带着酱香的红烧肉味就霸道地钻了进来,源头明显是隔壁傻柱家。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就听见棒梗带着两个妹妹咋咋呼呼地跑向傻柱屋子的声音。
易中海眉头微皱,一大妈则放下筷子,忧心忡忡地低声问:“这柱子,天天这么往回带东西,保卫科真不管?厂里的肉也是公家的呀。”
韦东毅夹了块咸菜,淡然道:“妈,后厨带点剩菜剩饭,算是潜规则。不过像柱子哥这样,带整盒红烧肉回来的,确实少见。”
“可不是嘛!这也太明目张胆了,万一被抓着……”一大妈依旧担心。
韦东毅笑了笑,解释道:“您放宽心吧。柱子哥这点事,厂里领导心里门儿清。他给领导开小灶,中间截留一点,上面是默许的。不然,您想想,其他食堂的主厨都是六级工,工资起码五六十块往上。柱子哥同样是主厨,为啥还是个八级工,一个月就三十七块五?一是他那张得罪人的臭嘴,把他们食堂主任得罪狠了;二就是这截留小灶伙食的事,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一旁的老太太听着,缓缓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自从认回韦东毅这个亲孙子,她虽还关心傻柱,但心思已完全放在了孙儿东毅身上。
韦东毅透过窗户,正好看到棒梗兄妹仨油光满面、心满意足地从傻柱屋里出来。
他暗自摇头,傻柱这是真把贾家孩子当自己骨肉养了。
自从上次闹掰,韦东毅心里对傻柱那点微薄的同情也彻底烟消云散。
以后,就当个普通邻居处吧,桥归桥,路归路。
又是一个无聊的夜晚过去。
第二天清晨,韦东毅精神抖擞地走进采购三科办公室,心里盘算着明天周末的自由时光。
刚坐下,董华文就把他叫了出去,神情带着点临时任务的匆忙。
“东毅,临时有个活儿,”董华文开门见山,“运输科今天有批货要紧急送塘沽第一钢铁厂,临时加了三个技术员,车队挤不下了。你辛苦一趟,开咱们科那辆老爷吉普把他们送过去。完事回来的时候,想办法弄批海鲜回来。这趟算你出差,按司机补贴,一天一块钱。”
一听能出差,韦东毅眼睛亮了。
这年头出远门的机会难得,跟着车队安全有保障,到了塘沽运输科也管不着他,简直公费自驾游!
他立刻应下:“没问题,科长!保证完成任务!”
随即又有点疑惑:“不过,运输科安排不下,为啥不让他们坐火车呢?多省心啊。”
董华文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傻小子!让他们坐火车去了,你拿啥理由跑塘沽?到了地方,把人放下你就别管了,开车去海边转转,多弄点鲍鱼、海参、螃蟹回来。你嫂子……咳,喜欢吃这些。”
他清了清嗓子,最后一句才是重点,“给你开个采购证明,但记住,东西拉回来先别进厂,直接送我家里去。等你嫂子挑完,你自己留点,剩下的再分给其他几位领导。那边这东西便宜,就图个新鲜。给你批五十块钱,五十斤全国粮票,给我弄满一车斗回来。”
他着重强调了一下“一车斗”。
董华文交代完细节,又补充道:“货送到估计得天黑,你今晚在塘沽找个地方住一夜,明天中午前必须赶回钢铁厂报到,下午随车队回来。赶紧回去收拾下东西。”
韦东毅开着吉普回到家,跟一大妈说了声要出差,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带上心爱的照相机,又匆匆赶回厂里。
运输科大院里,五辆解放牌卡车已经装好货整装待,车斗都用油布盖得严严实实。
董华文已等在那里,见韦东毅来了,拉着他跟三位背着行李、戴着眼镜的技术员互相介绍认识。
等寒暄完,董华文又把韦东毅拉到僻静处,塞给他一个厚厚的信封。
“里面是采购证明,几张盖好章的空白介绍信,钱和粮票也在里头,”董华文压低声音再次叮嘱,“千万别忘了正事!海鲜!车斗里我让人放了张大防水布。你嫂子特意交代了,多弄螃蟹和鲍鱼,少弄海鱼!还有——”
他指了指天,“这天气热,记得去当地工厂的冷库弄点冰镇着,不然拉回来全臭了,白忙活!”
韦东毅满口答应,心里却自有盘算:用冰多麻烦?他市空间时间静止,保鲜效果无敌!到时候把海鲜往空间一收,车斗里灌上海水做做样子,等到了四九城再把海鲜放回去,神不知鬼不觉!
在董华文一遍遍的“海鲜经”轰炸下,韦东毅终于把吉普车后面挂上了那个空车斗。
人员到齐,车队出。
五辆卡车在前,韦东毅的吉普压后。
三位技术员的行李都塞进了吉普车后面的车斗里,车厢里还算宽敞。
四九城到塘沽约莫一百多公里。
三位技术员都是知识分子,韦东毅本身文化底子也不薄,四人一路谈天说地,从技术革新聊到国内外见闻,时间倒也过得飞快。
临近中午,车队在一条尘土飞扬的省道旁停下休息。
七八个司机加上韦东毅他们几个,在路边排成一溜放水,场面颇为“壮观”。
韦东毅眼尖,看到旁边一个卡车司机放完水甩了甩手,手上似乎沾了点不明液体。
那司机甩完手,下意识就去掏烟。
韦东毅心头一跳,抢先一步掏出自己的“牡丹”,笑呵呵地挨个散了一圈。
他可不想接对方可能“加料”的手递过来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