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东毅作为新人,全程扮演好学生角色,拿着笔记本装模作样地记着,心思却早已飘远。
两个多小时过去,总算散会。
没有下乡任务的韦东毅,便在办公室里跟几个相熟的同事插科打诨,一天时光倒也飞快溜走。
下班铃声响起,韦东毅蹬着自行车回到四合院。
刚把车在中院停稳,就听见一声熟悉的招呼。
“东毅兄弟!下班啦?”
韦东毅循声望去,只见许大茂正倚在后院月亮门的门框上,脸上堆着过分热情的笑容,朝他招手。
“大茂哥,有事?”韦东毅推车过去。
许大茂几步上前,亲热地一把搂住韦东毅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是怕他跑了:“瞧你说的!没事就不能请你喝两盅?走!家里都准备好了!你嫂子特意弄了几个好菜,就等你呢!”
他不由分说地拉着韦东毅往后院走。
韦东毅心知肚明,昨晚自己摔了傻柱,这许大茂怕是比自己娶媳妇还高兴。
他这人,坏水有,但你不招惹他,他也不会主动咬你。
更何况,白吃白喝的机会,傻子才拒绝。
许大茂工资不低,加上娄晓娥娘家的贴补,日子在院里是数一数二的宽裕。
“成!大茂哥你稍等!”韦东毅爽快应下,“我这上了一天班,灰头土脸的,回去洗把脸换件衣裳,马上过去!”
“那你可快点!菜凉了味就差了!”许大茂叮嘱道。
韦东毅先拐到易家,跟一大妈说了声晚上不用做他的饭,随后回东耳房,用凉水扑了把脸,换了件干净的汗衫。
想了想,又从市空间里“取”出一瓶没有标签的二锅头拎上,这才溜溜达达去了后院许家。
一进门,饭菜的香气就扑鼻而来。桌上果然摆着四菜一汤:一盘油汪汪的炒鸡蛋,一碟酱爆肉丁,一盘翠绿的炒青菜,还有一小碗飘着油花的冬瓜汤。
最扎眼的,是中间那盘色泽酱红、纹理分明的卤牛肉!
这年月,牛肉比猪肉更难见,绝对是稀罕物!
也就娄晓娥这样的家庭,才舍得也弄得到。
“东毅来了!快坐快坐!”娄晓娥系着围裙,正端着一小碗米饭出来,见到韦东毅,温婉地笑了笑。
“晓娥嫂子,叨扰了。”韦东毅笑着打招呼,顺手把带来的酒放在桌上,“空手上门不像话,带了瓶酒,凑个热闹。”
许大茂一看那瓶子,眼睛一亮:“嘿!东毅兄弟讲究!快坐快坐!”
三人落座。
韦东毅看着满桌远普通人家水准的菜肴,半是感慨半是试探地说:“大茂哥,晓娥嫂子,真是破费了!这院里,论日子过得滋润,还得是你们家!这牛肉,我都有小半年没见着了。”
许大茂一听这话,尾巴立刻翘到了天上,得意地呷了口酒,开始吹嘘:“这算啥?毛毛雨啦!你是不知道,哥哥我陪着厂领导招待外宾的时候,那才叫排场!什么山珍海味没尝过?这牛肉算个啥?赶明儿,哥再弄点更好的,请你尝尝真正的硬菜!”唾沫星子都快喷到菜里。
韦东毅心里暗笑,面上却连连点头,配合着举起酒杯:“那是!大茂哥可是咱厂的门面!招待所少了谁也不能少了您!我刚进厂就听说了,许大茂同志,那是海量!专治各种不服!来,敬大茂哥一杯!”
他仰头一饮而尽,动作豪迈,杯中酒却在入口瞬间,意念微动,悄无声息地转移进了市空间。
许大茂被捧得飘飘然,也痛快地干了。
几轮下来,娄晓娥放下筷子,揉了揉额角,温声道:“你们哥俩慢慢喝,我有点头疼,先回屋躺会儿。”她对着韦东毅歉意地笑了笑。
“嫂子您快歇着,别管我们。”韦东毅连忙起身。
娄晓娥点点头,转身进了里屋。
许大茂巴不得老婆不在场,更方便他说话。他殷勤地给韦东毅“满”上,自己又灌了一大口,酒气上涌,舌头开始打卷,话题也终于拐到了正题:“东毅兄弟!痛快!昨晚……嗝……昨晚你那一手,太他娘的解气了!”
他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带着醉意和亢奋,“傻柱那孙子!丫就是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坏种!从小揍我到大!仗着有把子傻力气,横得不行!你那一摔,摔得好!摔得妙!摔得呱呱叫!”他兴奋地拍着桌子。
韦东毅不动声色地又“喝”了一杯,摆摆手:“大茂哥,不至于。我看傻柱昨晚是喝蒙圈了,才冲我动手。误会,都是误会。”
“狗屁误会!”许大茂喷着酒气,眼神却带着清醒的怨毒,“那孙子!装得人五人六,其实一肚子坏水!他那点花花肠子谁不知道?不就是馋秦寡妇那身肉嘛!你瞅瞅他,天天拎着俩饭盒跟献宝似的往贾家送!你打了棒梗,那不跟打了他亲儿子一样?这梁子,结死了!兄弟,你可得当心点,傻柱那货,记仇着呢!蔫坏!”
韦东毅听着许大茂借着酒劲疯狂输出对傻柱的恨意,心中了然。难怪傻柱在厂里名声那么臭,相亲屡屡受挫,背后怕少不了这位“宣传干事”的功劳。
看看桌上菜已吃得七七八八,许大茂眼神迷离,说话颠三倒四,韦东毅知道该撤了。
他又奉上几句恰到好处的马屁,哄得许大茂心花怒放,再次“浮一大白”。
这一杯下去,许大茂身子一软,像个破麻袋似的,哧溜一下滑到了桌子底下,鼾声随即响起。
“就这点量?”韦东毅看着桌下那滩烂泥,失笑摇头。
还吹牛陪领导千杯不醉?真是心里没点数。
他起身朝里屋喊道:“晓娥嫂子,大茂哥喝高兴了,您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