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的令牌先到,言说父亲命他立即决堤放水。
沾染血迹的令牌后到,言说父亲命他明日正午决堤放水。
今日或明日,放水时间不同。
若今日放水为假,那便是荆州军欲借洪水算计父亲五万大军。
但这说不通。
父亲领兵前来,乃是依照贾文和之计,欲以水攻冲毁宛城城墙,困死关羽。
此时应当尚在博望坡大营等待洪水泛滥,再行进兵。
博望坡在淯水以东,地势偏高,只需按兵不动,那今日或明日决堤放水,并无影响。
既如此,那荆州军为何要冒险假传军令,要今日放水?
以此观之,这干净的令牌为真。
但这染血的令牌言说明日放水。。。也有说法。
夕阳聚百姓并未迁徙,难道这一日的功夫是为派兵迁徙百姓?
思索良久,夏侯充仍是拿不定主意。
先前同意秦朗押送那三人回大营不过是托词。
秦朗何许人也,也配与我一同立功?
出兵之时,父亲早已言明,此次筑坝截留者当为功。
是以去白河筑坝之人,乃是去年战死于汉中的叔父夏侯渊之子,夏侯霸。
而自己奉命来这淯水上游的荒郊野岭筑坝,亦为镀金而已。
待此战过后,二人皆可擢升称号将军,独领一营兵马。
那秦朗不过一懦夫弃子,凭借其母为大王宠妾,方才僭为大王养子。
此人昔日在邺城时,可谓谨小慎微,极为低调。
出兵之时,其费尽心思得了屯将之职,随军出征。
如此看来,此人平日谨小慎微,伏低做小,不过是隐忍蛰伏。
如今立功在即,我岂能叫他分润了我的功劳?
区区假子而已,也想要功?白日做梦!
只是这两枚令牌,究竟谁为真,谁为假?
思及此处,夏侯充一手抓起一枚令牌,凑到眼前观察。
也不知是方才思虑秦朗之事得了灵感,或是那一抹血迹叫他瞧出破绽。
夏侯充忽然灵光一闪,倏地起身,将两枚令牌靠在一处,死死盯着那一抹血迹。
“那三人曾言,路遇埋伏,同伴大多折损,只余他三人侥幸走脱。
既如此。。。先赶来的‘假冒快马’如何会有令牌?
如若这干净的令牌为真,那后来的三人,又为何会有令牌?
我父亲遣人传令,怎会予两枚令牌?!
该死!那三人果真是贼人冒充的!”
思及此处,夏侯充又想起那与他步战十余合的猛士来。
“可惜,此人去了大营,必死无疑。”
随手将两枚令牌丢在案上。
“咣当!”x2
“嗯?两枚令牌?”
目视两枚令牌,夏侯充忽然跌坐在地,满面惊骇。
“快。。。快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