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雀得意地扑扇翅膀,尾羽的虹光在阳光下格外亮眼。皇帝展开圣旨,朗声念道:“皇子林牧,协灵雀营破楚王府阴谋,赏黄金百两,灵草十株;皇子林恩烨,擒逆党恶,赏宝剑一柄,甲胄一副……”
林恩烨随后赶来,灵豹跟在他身后,嘴里叼着个锦盒。“这是从楚王府搜出的‘聚灵珠’,清玄子说对灵宠修行有好处。”他把锦盒递给林恩灿,“灵豹说先给灵狐用,它最近耗了不少灵力。”
灵狐用鼻尖蹭了蹭锦盒,又转头看了看灵雀和灵豹,忽然用爪子把锦盒推到它们中间,像是要分着用。林恩灿笑道:“倒是懂事。”
皇帝看着三个少年和灵宠们的互动,忽然道:“下月的秋猎,就带它们一起去。漠北的灵狐谷有天生的聚灵阵,正好让这三个小家伙好好修行。”
林牧眼睛一亮:“真的?灵雀早就想去漠北看候鸟了!”灵雀立刻啾鸣附和,用翅膀拍了拍他的脸颊。
林恩烨挑眉:“灵豹说要在秋猎时拔头筹,让那些老将看看它的厉害。”灵豹配合地亮出爪尖,在阳光下泛着金芒。
俊宁补充道:“漠北的‘月华草’能安神定魂,正好给灵狐补补本源火。清玄子已经在备药囊了,路上用得着。”
林恩灿望着远处的宫墙,秋猎的风仿佛已顺着校场的草尖吹来。他忽然觉得,父皇说的“决断”,或许不只是剑戟的锋芒,更是身边这些人的牵挂——是灵狐分食聚灵珠的默契,是林牧和灵雀对远方的期待,是林恩烨与灵豹藏在狠话里的热肠,是师父与师兄不动声色的周全。
这些羁绊缠成的绳,比任何剑戟都更能托住前路的重量。
“那便多谢父皇了。”林恩灿抬头时,阳光正好落在他眼底,亮得像灵狐尾尖的火焰,“儿臣定会带着它们,在秋猎上好好露露脸。”
灵狐轻啸一声,跃回他肩头,火焰在风中舒展,像在应和这个约定。校场的草在风里起伏,把少年们的笑语和灵宠的动静,都轻轻裹进了渐起的秋意里。
林牧话音刚落,就被林恩烨不轻不重地敲了下后脑勺:“急什么,父皇自有安排。”嘴上虽这么说,他却悄悄抬眼看向林恩灿,灵豹也跟着竖起耳朵,像是格外在意答案。
清玄子笑着上前一步,手里还把玩着刚从楚王府缴获的一枚玉扣:“陛下赏没赏恩灿,你们还看不出来?刚在校场亲自指点剑法,这份心意,可比黄金百两金贵多了。”
俊宁颔:“清玄子说得是。不过陛下的确另有赏赐,刚让李总管去取了——说是当年伴他征战的‘定北玉佩’,能安神聚灵,最适合东宫储君佩戴。”
林恩灿正欲说话,灵狐忽然从他肩头跃下,朝着宫道方向轻啸。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李总管捧着个锦盒快步走来,锦盒上的明黄绸缎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太子殿下,陛下特意嘱咐,这玉佩需得您亲自开启。”李总管将锦盒呈上,又对皇帝躬身行礼,“陛下还说,待秋猎归来,便让殿下参与朝政,熟悉六部事务。”
林牧眼睛瞪得溜圆:“参与朝政?那岂不是能和父皇一起批奏折了?”灵雀在他肩头跳了跳,用喙尖蹭他的脸颊,像是在替他高兴。
林恩烨虽没说话,灵豹却用脑袋顶了顶林恩灿的手背,喉咙里出低低的呼噜声——这是灵豹表达亲近的方式,寻常时候可难得一见。
林恩灿打开锦盒,一枚通体莹白的玉佩映入眼帘,上面雕刻着北地山川纹路,触手温润,隐隐有灵力流转。“谢父皇恩典。”他将玉佩系在腰间,与之前那枚三簇火焰纹的玉佩相得益彰。
皇帝看着他腰间的双佩,忽然笑道:“这定北玉佩配着你们兄弟的火焰佩,倒像在说,江山要稳,得靠你们仨同心同德,就像那三簇火,缠在一起才烧得旺。”
俊宁接口道:“陛下圣明。恩灿有这玉佩护持,往后处理政务定能心明眼亮,再加上林牧的活络、恩烨的锐劲,东宫这股气,怕是要比护灵阵的灵光还盛了。”
清玄子从袖中摸出个小巧的香囊:“这是用漠北的防风草做的,挂在玉佩上能防北地寒气,秋猎时正好用得上。”
林恩灿接过香囊,指尖触到里面细碎的草屑,忽然觉得这赏赐从来不是冰冷的物件——是父皇的期许,是师父与师兄的周到,是弟弟们藏在眼神里的欢喜,连灵狐都凑过来,用尾巴轻轻卷住玉佩,像是在替他守护这份沉甸甸的心意。
风拂过校场,吹得旗帜猎猎作响,灵雀的啾鸣、灵豹的轻吼、少年们的笑语混在一起,与玉佩上流转的灵光相映,竟比任何乐章都动人。林恩灿望着身边的人,忽然明白,所谓储君的荣光,从不是孤高的冕冠,而是这些实实在在的牵挂,在岁月里织成的、最温暖的铠甲。
林恩灿对着躬身等候的李总管摆了摆手,语气平淡:“秋猎我就不去了,我还要去真真皇学院办点事。”
李总管愣了愣,连忙应道:“是,殿下。只是陛下那边……”
“父皇那边我会亲自回话。”林恩灿整理着袖口的玉扣,那是枚新得的暖玉,触手温凉,“学院那边的古籍整理到了关键处,耽误不得。”
李总管不敢多问,躬身退了出去。殿内只剩下林恩灿一人,他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正在啄食的灵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串珠——那是真真皇学院的入学信物,据说能安神定志。
其实哪有什么古籍整理,不过是想躲开秋猎时的热闹。自楚王府之事了结后,他总觉得宫里的空气有些闷,不如学院里清净。更何况,他记得真真皇学院的后山有种“静心草”,据说晒干了泡茶,能平抚心绪,正好给灵狐备着。
正想着,灵狐忽然从梁上跳下来,嘴里叼着片羽毛,轻轻放在他手心。那是片青灰色的雀羽,带着淡淡的草木香,是灵狐刚从院子里叼来的。
“又去招惹那些飞鸟了?”林恩灿笑着揉了揉灵狐的头,“再闹,下次不带你去学院。”
灵狐低低呜咽了一声,用脑袋蹭他的手背,像是在撒娇。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是侍从送来了真真皇学院的请帖,邀请他作为荣誉学长,去给新生讲讲修行心得。林恩灿接过请帖,指尖拂过“真真皇学院”几个字,眼底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
去学院待些日子也好,既能避开宫里的喧嚣,说不定还能撞上那几个总爱跟在灵狐身后的小家伙,问问他们最近有没有好好照看灵狐的巢穴。
至于秋猎的热闹,少他一个,也没什么要紧的。
林恩灿捧着刚誊抄好的学院古籍目录,缓步走进御书房时,父皇正对着奏折蹙眉。他轻手轻脚地行了礼,将目录放在案边:“父皇,儿臣要去真真皇学院待些时日,秋猎怕是赶不上了。”
皇帝抬眼,放下朱笔:“学院有急事?”
“是,”林恩灿点头,语气认真,“前几日学院送了些残卷来,其中有几篇关于古阵法的注解,儿臣想趁此机会整理出来,或许对边防布防有借鉴之处。”
他没说想躲开秋猎的热闹,只捡了父皇最在意的“实用”由头。果然,皇帝脸上的不悦淡了些:“既是正事,便去吧。只是学院不比宫里,凡事多留心,让护卫跟紧些。”
“儿臣省得。”林恩灿应着,目光落在父皇鬓角的白上,忽然补充道,“对了父皇,真真皇学院的新生里,有几个是边军子弟,儿臣想着趁机问问他们军中近况,也好让他们往后安心读书。”
皇帝这才彻底松了口,挥了挥手:“去吧,办完事早些回来。对了,把你那灵狐也带上,听说学院后山灵气足,让它也去透透气。”
林恩灿心里一喜,连忙应道:“谢父皇!”
退出御书房时,他指尖还带着方才递目录时沾到的墨香。其实哪有什么古阵法残卷,不过是他随口编的由头,没想到父皇竟信了。他回头望了眼巍峨的宫墙,嘴角忍不住上扬——
去学院的日子定了,灵狐也能跟着去,这下总算能暂时躲开宫里的繁文缛节,清静些日子了。至于秋猎,反正每年都有,少参加一次,也没什么打紧的。
灵狐不知何时跟了出来,正蹲在廊下舔爪子,见他出来,立刻摇着尾巴凑上前。林恩灿笑着揉了揉它的头:“听到了吗?父皇让你跟我去学院,往后有你玩的了。”
灵狐似懂非懂,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喉咙里出舒服的呼噜声。
阳光穿过宫檐,落在一人一狐身上,暖融融的。林恩灿望着远处的天际,忽然觉得,这趟学院之行,定会比秋猎有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