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清玄子急匆匆地回来,脸色凝重:“楚王府里搜出了不少与玄阴子往来的信件,还藏着十几枚噬灵丹,看来他们早有预谋。更要紧的是……”他压低声音,“我在楚王世子的卧房里,现了这个。”
清玄子摊开手心,里面是枚暗紫色的丹丸,散着淡淡的腥气。“这是‘蚀心丹’,比噬灵丹更毒,能悄无声息侵蚀修士的灵根,楚王世子的病……恐怕就是拜这丹所赐。”
林牧倒吸一口凉气:“三皇叔连自己儿子都害?”灵雀在他肩头不安地扑腾,用翅膀遮住眼睛,像是不敢相信。
林恩灿指尖捻起那枚蚀心丹,只觉一股阴寒之气顺着指尖蔓延:“他为了夺权,怕是早就疯了。”他将丹丸收入玉盒,“这得交给父皇,让他看看楚王爷的狼子野心。”
灵狐忽然对着玉盒轻啸,尾巴的火焰变得极盛,像是在灼烧那股阴寒。俊宁点头道:“灵狐属纯阳灵体,正好能压制这丹的邪气。恩灿,你贴身带着它,别让阴煞之气侵体。”
林恩烨站起身,灵豹也跟着站起:“我去通知侍卫,加强楚王府的看守,别让他们销毁证据。”
林牧立刻道:“我让灵雀去给父皇的侍卫传信,让他们多留意楚王爷的动向!”
林恩灿看着两个弟弟雷厉风行的样子,又看了看灵狐眼中坚定的光,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虽重,却从不孤单。他握紧手中的玉盒,指尖的温度透过玉石传来,混着灵狐的暖意,驱散了蚀心丹带来的阴寒。
廊下的鸽子汤香气漫开,混着药茶的清苦、符纸的墨香,还有灵宠们身上淡淡的灵气,竟奇异地让人安心。林恩灿望着远处护灵阵的光晕,知道这场风波尚未结束,但只要他们兄弟同心,灵宠相伴,再深的阴谋,也终会被阳光照透。
林恩灿指尖摩挲着玉盒边缘,看向林牧与林恩烨:“楚王府的守卫虽已加强,但三皇叔行事诡谲,你们二人盯梢时切记不可轻敌。灵雀与灵豹的感知最敏锐,让它们多留意周遭异动。”
林牧拍了拍肩头灵雀的背:“放心吧哥,灵雀早就学会分辨楚王府的气息了,一有陌生动静就会预警。”灵雀似懂非懂地啄了啄他的冠,翅膀扑棱了两下。
林恩烨搂过脚边的灵豹,指尖划过它顺滑的皮毛:“灵豹刚才闻了蚀心丹的气味,记牢了这阴邪之气,要是楚王府有人带类似的东西出来,保管一抓一个准。”灵豹低低吼了一声,蹭了蹭他的手心,像是在应和。
俊宁从袖中取出两张符纸,分别递给林牧与林恩烨:“这是‘追影符’,若现可疑之人,贴在对方衣角,哪怕他遁入暗处,符纸也会光示踪。清玄子已去调阅楚王府近半年的往来账目,说不定能从蛛丝马迹里找出他们勾结玄阴子的证据。”
清玄子恰好进门,手里捧着一叠账册,额角带汗:“查到了!楚王府近三个月往玄阴子的据点运了七次药材,数量正好能炼出十几枚噬灵丹!而且每次运货的经手人,都是楚王世子的贴身侍卫。”
林恩灿眼神一凛:“看来楚王世子不仅知情,还深度参与其中。灵狐,”他低头看向脚边的灵狐,灵狐尾巴上的火焰轻轻跳动,“待会儿随我去见父皇,让他亲眼看看这蚀心丹,还有这些账目。”
灵狐蹭了蹭他的裤腿,喉咙里出低低的呜咽,像是在安抚。林牧忽然想起什么,道:“哥,刚才清玄子师兄说,楚王府的库房里还藏着一批没来得及炼的毒草,要不要让灵雀去探探具体位置?”
“不必,”林恩灿摇头,“父皇的人已包围库房,咱们只需将证据呈上去,剩下的自有父皇定夺。倒是你们,”他看向林恩烨,“灵豹虽勇,也别硬碰硬,若遇危险,先护好自己。”
林恩烨挑眉:“哥还当我是小孩子?上次在东宫,灵豹单爪就掀翻了玄阴子的死士,厉害着呢。”灵豹像是听懂了夸奖,昂挺胸,尾巴高高翘起。
俊宁轻咳一声:“好了,事不宜迟,恩灿随我入宫面圣,林牧、恩烨在此守着账册,若有异动,立刻用传讯符通知我们。”他瞥了眼廊下的鸽子汤,“汤凉了,让膳房再热一热,等你们兄长回来,正好能喝上一口。”
清玄子笑着补充:“我刚让膳房加了些安神的药材,喝了能定心神,待会儿不管见了父皇有多少争执,都能沉得住气。”
林恩灿点头,指尖捏紧玉盒,灵狐率先窜出门外,尾巴上的火焰在晨光里划出一道暖光。“走。”他迈步跟上,身后传来林牧与林恩烨的叮嘱声,混着灵雀的啾鸣与灵豹的轻吼,竟让这风雨欲来的清晨,多了几分踏实的暖意。
林恩灿跟着俊宁往皇宫去时,灵狐在前方开路,尾巴上的火焰像盏小灯笼,把石板路照得明明灭灭。他指尖捏着那枚蚀心丹,丹药的阴寒透过指尖往上窜,倒让他脑子更清醒了些。
“师父,您说三皇叔真会亲自下场?”他侧头问。俊宁的青衫被风掀起一角,手里的账册哗哗作响。
“楚王世子都敢用蚀心丹,他老子没道理干净。”俊宁冷笑一声,“当年你父皇立储时,三皇叔就跳得最欢,如今见你声望渐起,怕是坐不住了。”
灵狐忽然停住脚步,对着街角阴影低吼。林恩灿皱眉,刚要示意俊宁戒备,阴影里却窜出只灰扑扑的鸽子,腿上绑着卷小字条。灵狐凑过去闻了闻,没再龇牙,看来是自己人。
俊宁解下字条展开,眉头越皱越紧:“林牧那边传来的,楚王府的人在烧账册,灵雀已经带着侍卫过去了。”
“烧得掉明面上的,烧不掉库房里的。”林恩灿指尖用力,蚀心丹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三皇叔要是聪明,就该知道此刻收手还有转圜余地。”
说话间已到宫门前,禁军统领见了俊宁手里的账册,立刻放行。穿过白玉桥时,林恩灿回头望了眼晨光里的楚王府方向,隐约能看到黑烟升起——想来是灵雀带人设了防火结界,只让烟往外冒,火却烧不透库房。
“放心,林牧那孩子看着跳脱,做事有章法。”俊宁像是看穿他的心思,“倒是你,见了父皇别急着动气,证据摆足了,比什么都管用。”
御书房里,父皇正对着一幅舆图出神。林恩灿把蚀心丹和账册递上去,刚要说话,就见父皇指着舆图上的楚地:“你们来得正好,楚王府的私兵已经控制了三个隘口,说是防山匪,实则想截断漕运。”
林恩灿心头一沉,刚要请命去调兵,却被俊宁按住肩膀。俊宁对皇帝行了一礼:“陛下,不如让林牧带灵雀营去‘清剿山匪’?灵雀营熟悉楚地地形,正好借着清剿名义把隘口夺回来。”
皇帝抬眼笑了:“还是俊宁想得周全。恩灿,你就留在宫里,陪朕看看这楚王府的戏还能唱多久。”
与此同时,楚王府外。林牧指挥着灵雀营的人搭起云梯,灵雀带着几个身手好的侍卫,像箭似的窜上墙头,手里的网兜一撒,就把放哨的私兵兜了个正着。
“动作轻点!”他压低声音,自己则握着佩剑,绕到侧门。灵雀刚从里面打开侧门,林恩烨就带着灵豹冲了进来,灵豹一爪子拍掉私兵手里的火把,低吼着把人按在地上。
“账册呢?”林牧踹开书房门,见楚王世子正把一摞账册往火盆里扔,灵雀立刻俯冲下去,用翅膀拍打火焰,火星子溅了它一身,倒也没伤着羽毛。
林恩烨眼疾手快,一把夺过剩下的账册,灵豹则死死咬住楚王世子的衣袖,不让他靠近。“别费劲了,库房的地契、私兵名册我们都找到了,你爹在宫里怕是已经被问罪了。”
楚王世子瘫坐在地上,看着烧了一半的账册,忽然笑出声:“成王败寇罢了……只是没想到,栽在你们几个毛头小子手里。”
林牧没理他,让侍卫把人捆了,自己则捧着账册往外走。灵雀落在他肩头,用喙梳理着被火星燎到的羽毛,倒像是在邀功。
宫里的消息传来时,林恩灿正在帮父皇整理楚地的赋税记录。皇帝拍着他的肩膀:“楚王府的事了了,你那两个弟弟立了大功,回头好好赏。”
林恩灿望着窗外的晴空,灵狐不知何时蜷在他脚边睡着了,尾巴上的火焰缩成小小的一团,倒像颗暖手的珠子。他忽然想起林牧和林恩烨此刻该在清点战利品,灵雀和灵豹怕是又在争谁功劳大,嘴角不由得扬起些笑意。
“对了,”皇帝忽然道,“俊宁说你灵狐的火焰术精进不少,下午陪朕去校场练练?”
林恩灿低头看了看脚边的灵狐,它像是听懂了,耳朵抖了抖。“儿臣遵旨。”
阳光穿过窗棂,落在蚀心丹的玉盒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这场风波虽未完全平息,但他知道,有这些人在身边,再大的浪头也掀不翻他们这艘船。
校场的风带着草屑的气息,灵狐蹲在林恩灿肩头,尾尖的火焰随着他挥剑的动作轻轻晃动。皇帝手持长戟,招式沉稳如岳,戟尖划过空气时带起呼啸,却总在离林恩灿咽喉寸许处收势。
“力道够了,却少了点锐劲。”皇帝收戟而立,鬓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你总想着留余地,可真正的战场,容不得半分犹豫。”
林恩灿收剑入鞘,灵狐从他肩头跃下,用脑袋蹭了蹭皇帝的靴面——这是它极少有的亲昵,连俊宁都看得讶异。皇帝失笑,弯腰摸了摸灵狐的头:“这小家伙倒会看人脸色。”
“父皇教训的是。”林恩灿垂眸,“只是楚王府之事刚了,儿臣不想再动刀兵。”
“傻小子。”皇帝弹了弹他的额头,“朕让你练的不是杀伐,是决断。往后这江山交到你手上,该硬的时候就得硬如玄铁,该柔的时候要软似春水——就像你这灵狐的火,能烧尽阴邪,也能温养草木。”
俊宁在一旁笑道:“陛下说得是。恩灿这些年性子沉稳有余,锐气稍欠,正好借校场之事磨一磨。”
正说着,林牧骑着匹白马飞奔而来,灵雀站在马鞍前,嘴里叼着卷明黄的圣旨。“哥!父皇!清玄子师兄说这是嘉奖令!”他翻身下马,把圣旨递给皇帝,“灵雀从侍卫那抢来的,说要第一个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