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烨的灵豹猛地低吼,玄甲撞向旁边的树干,震得落叶纷飞。“是幻听!”他厉声喝道,“师父在忘忧谷好好的,这是雾里的东西在作祟!”
林牧的灵雀忽然衔来片醒神草叶子,塞进他手心。林牧立刻将叶片碾碎,清冽的香气散开,那苍老的声音果然淡了几分。“哥,用通心丹!”他喊道,“灵宠能破幻象!”
林恩灿会意,取出通心丹弹向灵狐。灵狐吞下丹药,碧眼骤然爆出绿光,竟在迷雾中撕开一道缺口。缺口里隐约能看见无数扭曲的影子,正对着他们张开獠牙,而那“苍老的声音”,竟来自一个披着俊宁师父外衣的黑影。
“抓住它!”林恩灿长剑出鞘,灵力顺着玉简注入剑身,金光刺破迷雾。灵狐率先窜入缺口,绿光如网般罩向黑影;灵豹紧随其后,金甲撞开扑来的幻象,利爪直取黑影心口;灵雀则在半空盘旋,银翅抖落的金火将周围的雾气烧出一个个窟窿。
林牧趁机甩出净化符,符纸金光在雾中炸开,那些扭曲的影子顿时出凄厉的惨叫,化作黑烟消散。林恩烨的玄铁刀劈向黑影的外衣,布料碎裂的瞬间,露出里面蠕动的黑雾——竟是无数细小的蛊虫聚成的怪物。
“是蚀心教的‘聚魂蛊’!”林恩灿认出这东西,师父手札里说过,此蛊能模仿生灵的气息与声音,专以修士的灵识为食。他将“守”字玉简贴向黑雾,冰玉的寒气瞬间冻结了蛊虫的动作,“用玉简的灵力压它!”
林牧与林恩烨立刻将“生”“护”二字玉简凑上,三枚玉简相触的刹那,金光如潮水般涌出,将黑雾彻底包裹。灵狐、灵雀、灵豹同时力,绿光、金火与甲光交织,黑雾在三色光芒中寸寸消融,只余下几片焦黑的蛊虫甲壳落在地上。
雾气随着怪物的消散渐渐淡去,露出谷中嶙峋的怪石。林恩灿望着地上的甲壳,灵狐正用爪子扒开一块,下面竟压着半块蚀心教的令牌——与当年墨尘使用的一模一样。
“看来蚀心教的余孽不止墨尘一个。”林恩烨踢开令牌,灵豹用金甲将其碾成粉末,“这迷雾谷怕是他们的新巢穴。”
林牧的灵雀忽然飞向谷深处,银翅在前方盘旋鸣叫。林恩灿抬头望去,雾气散尽的谷尽头,隐约可见一座残破的祭坛,轮廓竟与祈年殿下的黑石坛如出一辙。
“看来咱们得进去一趟了。”林恩灿握紧长剑,灵狐蹭了蹭他的手背,碧眼里没有丝毫惧意,“师父说过,邪祟藏得再深,也怕见光。”
三人相视一眼,同时迈步向前。灵宠们护在身侧,玉简的金光在胸前闪烁,与灵宠的灵光缠在一起,在迷雾散尽的谷中,踏出一串坚定的脚印。
林恩灿指尖摩挲着“守”字玉简,目光穿透谷口的残雾,落在那座残破祭坛上。“蚀心教的祭坛形制,错不了。”他声音沉定,灵狐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碧眼陡然绷紧——祭坛石阶上,隐约有黑袍人影在晃动。
“师兄说过,这教门最擅借尸还魂之术。”林牧的灵雀忽然俯冲而下,爪尖带回一片黑袍碎布,布上绣着的血色骷髅与当年清玄子销毁的教旗如出一辙,“清玄子师兄特意叮嘱,见此标记,不必留情。”
林恩烨已掣出玄铁刀,灵豹低伏身子,利爪抠进石缝蓄势待:“哥,左翼有动静。”他话音未落,数道黑影从岩壁后窜出,黑袍下露出的手臂布满尸斑,手中铁链拖在地上,出刺耳的摩擦声。
“是尸傀。”林恩灿长剑出鞘,玉简金光顺着剑刃流淌,“灵狐,破他们的关节!灵雀,扰其耳目!”
灵狐如一道绿影窜出,精准扑向最前那具尸傀的脖颈,利爪撕开黑袍,露出里面朽烂的筋骨;灵雀振翅洒下金粉,落在尸傀眼中,引得它们在原地乱转。林恩烨趁机挥刀斩断铁链,玄铁刃口带着灵力,砍得尸傀碎块飞溅。
“祭坛上的人在念咒!”林牧忽然喊道,他指着祭坛顶端,一个高瘦黑袍人正举着骨杖,口中念念有词,周围的尸傀竟似被注入力气,动作猛地加快。
林恩灿目光一凛:“林牧,带灵雀去端了祭坛!我与恩烨断后!”
“得令!”林牧翻身跃上灵雀展开的银翅,灵雀载着他直冲祭坛,金粉如流星雨般砸向黑袍人。那人被金粉烫得怪叫,骨杖脱手飞出,正落在林恩灿脚边。
林恩灿一脚踩碎骨杖,杖中滚出颗暗红色珠子,灵狐嗅了嗅,忽然对着祭坛方向狂吠——那里的地面正裂开缝隙,涌出更多尸傀,而缝隙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缓缓苏醒。
“骨杖碎了,尸傀怎么还在涌?”林牧驾着灵雀低空掠过,灵雀的金粉扫过尸傀,灼烧的痕迹竟在迅消退,“它们在吸收地缝里的黑气!”
林恩灿脚尖一点,身形跃起,长剑划破空气,将迎面扑来的两具尸傀劈成碎片,余光瞥见地缝中翻涌的黑气正顺着尸傀的关节渗入:“是地底的瘴气在支撑它们,必须堵住裂缝!”
“我来!”林恩烨的灵豹猛地窜出,庞大的身躯撞向地缝边缘,利爪深深抠进岩石,试图将裂缝合拢。但地缝仍在扩张,黑气如蛇般缠绕上灵豹的四肢,灵豹痛得低吼,皮毛瞬间泛起灰败之色。
“恩烨!”林恩灿心头一紧,灵狐闪电般窜出,绕着灵豹周身游走,碧色狐火灼烧着黑气,“师父说过,瘴气怕至阳灵力!林牧,让灵雀引天雷!”
“收到!”林牧立刻拍了拍灵雀,“上!”灵雀仰头长鸣,双翼展开,接引着空中凝聚的雷云,一道电光劈下,精准砸在地缝中,黑气顿时蒸腾起大片白雾。
“俊宁师父的符!”林恩灿忽然想起怀中的锦囊,迅掏出一张赤符,注入灵力掷向裂缝。符纸在空中化作一道火墙,将黑气死死压在地下,地缝果然不再扩张。
灵豹趁机力,硬生生将裂缝挤窄了大半,林恩烨连忙上前相助,兄弟二人合力,终于让岩石重新咬合。
清玄子的声音忽然从后方传来:“小灿,你师父早料到会有此劫,让我带了净化阵盘。”他说着抛出一个铜盘,阵盘落地展开,金光将整片区域笼罩,残余的黑气瞬间消散。
“清玄子师兄,多谢!”林牧松了口气,灵雀落在他肩头,疲惫地梳理着羽毛。
林恩烨揉了揉灵豹的脑袋,灵豹蹭了蹭他的手心,算是回应。林恩灿收起长剑,灵狐跳回他怀里,他看向清玄子:“师父他……”
“师父在闭关巩固修为,”清玄子笑道,“他说,等你处理完这里的事,就让你去后山领罚——谁让你偷偷把他的符纸揣走了。”
林恩灿无奈地笑了笑,阳光穿透云层落在阵盘的金光上,映得每个人脸上都暖意融融。
地缝合拢的刹那,灵豹忽然对着西侧山脊低吼,林恩灿顺着它的视线望去——那里的云层正以诡异的度旋转,隐约有血色闪电在云团里翻滚。“是瘴气母巢。”俊宁的声音从灵宠袋里传出,他留的本命玉符正在烫,“那东西藏在山腹里,刚才的黑气只是外泄的余波。”
林恩烨拍了拍灵豹的脖颈,灵豹会意,纵身跃上最近的峭壁,利爪在岩石上划出火星。“我去探路。”他话音未落,灵雀已带着林牧飞至山脊,银翅扫过之处,血色云团竟被逼退半尺。“哥,这里的岩石有古怪。”林牧的声音从云端传来,“敲起来是空的!”
林恩灿握紧长剑,灵狐顺着他的手臂爬上肩头,碧眼映着山壁的纹路。“是人工开凿的通道。”他指尖抚过岩壁上模糊的刻痕,“和当年蚀心教的密道手法一致。”清玄子适时祭出阵盘,金光注入刻痕的瞬间,山壁竟缓缓滑开,露出深不见底的阶梯。
“我在前,恩烨断后,林牧居中接应。”林恩灿率先迈步,灵狐的尾巴扫过阶梯两侧的凹槽,亮起淡绿色的荧光——那是俊宁教的辨毒术,能预警瘴气浓度。阶梯深处传来滴水声,混着若有若无的低语,灵豹忽然炸毛,对着下方猛扑,利爪撕裂一道从阴影里窜出的黑影,腥臭的液体溅在阶面上,出滋滋的腐蚀声。
“是母巢的守卫,”清玄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它们靠吸食瘴气为生,普通刀剑杀不死,得用灵雀的金粉。”林牧立刻让灵雀抖落羽翼上的粉末,金色光粒落在黑影身上,果然燃起蓝色火焰,惨叫声在通道里回荡不绝。
行至阶梯尽头,眼前豁然开朗——山腹内竟是座圆形祭坛,中央的黑色肉瘤正突突跳动,无数根血管般的触须扎进岩壁,血色闪电正是从肉瘤顶端的窟窿里喷薄而出。“就是它!”林恩灿挥剑斩向触须,剑锋却被弹开,“硬度堪比玄铁。”
“用师父留的破瘴符!”林恩烨甩出三张黄符,符纸在空中连成三角,金光将肉瘤罩在中央。林牧趁机让灵雀俯冲,金粉如瀑布般浇在符阵上,火焰瞬间窜起三丈高,肉瘤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触须疯狂抽打岩壁,整个山腹都在震颤。
灵狐忽然窜到林恩灿脚边,用鼻尖拱他的靴底——祭坛角落的石壁正在松动,露出藏在后面的青铜匣。林恩灿劈开匣锁,里面躺着半张残破的舆图,上面用朱砂标注着蚀心教的残余据点。“原来母巢只是幌子,”他冷笑一声,将舆图塞进怀里,“他们真正想藏的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