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瘤在符阵中渐渐消融,血色闪电彻底熄灭。林恩烨的灵豹叼来一块掉落的肉瘤碎片,清玄子用银针一试,银针瞬间变黑:“这东西的毒能渗透甲胄,得赶紧处理干净。”林牧让灵雀衔来硫磺粉,撒满整个山腹,蓝色火焰再次燃起,将残留的瘴气烧得一干二净。
走出通道时,山壁在身后缓缓闭合,仿佛从未有过入口。林恩灿望着天边渐散的乌云,灵狐蹭了蹭他的脸颊,口袋里的本命玉符不再烫,想来俊宁在远方已感知到胜利。林牧正和清玄子清点缴获的毒经,林恩烨则在给灵豹包扎爪上的伤口,阳光穿过树梢落在三人身上,灵宠们依偎在主人脚边,通道里的腥臭仿佛还在鼻尖萦绕,却已挡不住此刻的暖意——就像俊宁常说的,邪祟再毒,终敌不过人心齐。
山壁彻底合拢时,林牧正对着残破舆图蹙眉:“师兄你看,这朱砂标记的最后一处,竟在真皇学院后山。”灵雀站在舆图边缘,用喙尖点了点标记旁的小字——“骨殖坛”。
清玄子的脸色沉了沉:“那是学院历代长老的衣冠冢所在地,怎么会……”他忽然想起什么,“三年前墨尘曾申请去后山整理古籍,莫非那时就动了手脚?”
林恩烨的灵豹忽然对着舆图低吼,玄甲上的“护”字纹路隐隐亮。“管他什么时候动的手脚,”他握紧玄铁刀,“挖出来砸了便是。”
林恩灿指尖抚过舆图上的“骨殖坛”三字,灵狐蹭了蹭他的手背,碧眼映着阳光:“师父的衣冠冢也在后山,或许……这坛与师父有关。”他想起俊宁手腕上的血色纹路,“蚀心教总想用前人骨殖炼邪术,怕是盯上了师父的灵识。”
“绝不能让他们得逞!”林牧的灵雀猛地振翅,银翅带起的气流掀动舆图,“清玄子师兄,咱们现在就回学院?”
清玄子点头,从袖中取出个小巧的罗盘:“这是追踪魔气的‘定邪盘’,坛中若有邪术,指针会指向它。”他将罗盘递给林恩灿,“师父说过,骨殖坛需用至亲或师徒的灵力才能开启,你去最合适。”
林恩烨忽然笑了:“那正好,让灵豹也露露本事。上次在迷雾谷没尽兴,这次定要把那劳什子坛劈成八块。”灵豹似懂非懂,用头蹭了蹭他的手心,喉咙里出兴奋的呼噜声。
灵狐忽然从林恩灿肩头跳下,叼来他落在地上的“守”字玉简。林恩灿接过玉简,冰玉的凉意让他思路愈清晰:“恩烨,你带灵豹守住后山入口,别让闲杂人靠近;林牧,你和灵雀跟着清玄子师兄布净化阵,防止魔气外泄;我去开启骨殖坛。”
“哥小心!”林牧叮嘱道,灵雀在他肩头啾鸣,像是在附和。
清玄子拍了拍林恩灿的肩:“师父留的破瘴符还有三张,必要时用了,别硬撑。”
林恩灿点头,灵狐已窜向通往学院的小路,碧眼在林间闪烁,像盏引路的灯。他望着灵狐的背影,忽然想起俊宁教他辨药时说的话:“草木有根,邪术有源,找到根脉,自能破局。”
此刻山风正好,带着宁心花的淡香,林恩灿握紧玉简,脚步坚定——无论骨殖坛里藏着什么,他都要亲手揭开,为了师父,为了学院,更为了那些需要守护的安宁。
真皇学院后山的松柏比别处更显苍劲,林间积着经年的落叶,踩上去沙沙作响。林恩灿握着“守”字玉简走在最前,灵狐的碧眼在树影间闪烁,时不时停下来对着某丛灌木轻嗅——那里残留着极淡的魔气,与迷雾谷瘴气同源。
“定邪盘的指针在颤。”林恩灿低头看着罗盘,铜针正疯狂打转,最终稳稳指向一片被藤蔓覆盖的石壁,“就在里面。”他抬手按在石壁上,指尖灵力顺着玉简注入,藤蔓竟如活物般退开,露出块刻着“骨殖坛”三字的青石板。
石板下的通道比迷雾谷的密道更显陈旧,石阶上布满青苔,角落里结着蛛网。灵狐忽然对着左侧阴影低吼,林恩灿长剑出鞘,金光劈开蛛网,赫然露出个蜷缩的黑影——是个被捆住的老守墓人,嘴里塞着布团,见到林恩灿时眼中迸出求生的光。
“是墨尘的手笔。”林恩灿解开绳索,老守墓人咳了半天才喘过气:“殿下……他们、他们挖了俊宁仙师的衣冠冢,把骨灰倒在坛里了!”
灵狐的碧眼骤然赤红,转身就往通道深处冲。林恩灿紧随其后,越往里走,空气里的血腥味越浓,石壁上甚至渗出暗红色的液珠,落在地上滋滋冒烟。
通道尽头的祭坛比想象中更小,黑石雕琢的坛身刻满邪纹,俊宁的骨灰正被阵纹引着,化作缕缕灰烟往坛中央的颅骨里钻。三个黑袍人围着祭坛念咒,为那人转身时,兜帽滑落——竟是本该在极北冰原伏法的祭司余党。
“太子殿下,别来无恙。”祭司冷笑,指节敲了敲颅骨,“俊宁那老东西的灵识真顽固,费了我三年才磨得差不多。”
林恩灿的剑嗡鸣作响,灵力顺着玉简暴涨:“你找死!”灵狐率先扑上,碧色狐火缠向祭司的手腕,却被他甩出的黑气弹开。
“别急啊,”祭司慢条斯理地取出骨杖,“等我用他的灵识催动‘蚀心咒’,整个皇城的修士都会变成我的傀儡,包括你的好弟弟们。”
就在这时,通道外传来灵豹的怒吼,紧接着是林恩烨的声音:“哥,我们来帮你!”林牧的净化符如雨点般落下,灵雀的金火顺着符纸蔓延,瞬间将两个黑袍人烧成灰烬。
祭司见状,猛地将骨杖插入颅骨,坛身的邪纹顿时亮起红光,俊宁的骨灰在红光中凝聚成模糊的虚影,眼神空洞,显然已被控制。“俊宁,杀了他们!”祭司嘶吼着注入灵力。
虚影的手缓缓抬起,林恩灿的心骤然揪紧,却见虚影的指尖在触到他胸前的“宁”字佩时猛地顿住,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师父!”林恩灿大喊,将玉简贴向虚影,“是我啊!”
冰玉的金光与玉佩的暖意交织,虚影的轮廓剧烈波动,竟在红光中撕开道口子。“破……阵……”俊宁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带着无尽的痛苦。
林牧立刻会意,灵雀衔来醒神草粉末撒向祭坛,清玄子的净化阵盘同时在通道外启动,金光如潮水般涌入。林恩烨的灵豹撞向祭司后心,玄铁刀紧随而至,将骨杖劈为两段。
颅骨失去灵力支撑,啪地碎裂,俊宁的骨灰在金光中重新凝聚,化作枚莹白的玉珠,落在林恩灿手心。邪纹迅褪色,祭坛轰然坍塌,祭司在金光中惨叫着化为飞灰。
通道外的阳光透进来时,林恩灿握紧玉珠,指尖传来熟悉的暖意——那是俊宁的灵识,终于挣脱了束缚。灵狐蹭着他的手背,灵雀落在他肩头轻鸣,灵豹则趴在林恩烨脚边,玄甲上的血迹在光里泛着暗红。
“师父……”林恩灿轻声唤道,玉珠微微烫,像是在回应。
清玄子走上前,看着玉珠叹道:“师兄终究是留了后手,这灵识珠,怕是他早备好的。”
林恩烨拍了拍林恩灿的肩:“哥,咱们赢了。”
林恩灿望着手中的玉珠,忽然笑了。阳光穿过通道,落在兄弟三人与灵宠身上,暖意融融。他知道,这场守护还未结束,但只要他们同心,只要师父的灵识仍在,就没有跨不过的坎,没有破不了的邪。
归途的林间,灵雀衔着玉珠绕飞三圈,玉珠的微光落在松柏上,竟催开了点点新绿。仿佛有声音在风里说:“好孩子,往前走吧,路还长着呢。”
回到东宫的药圃时,月已上中天。林恩灿将装着灵识珠的玉盒放在石桌上,月光透过盒盖的镂空花纹,在地上映出细碎的光斑,像俊宁师父当年种的宁心花。
灵狐蜷在玉盒旁,尾巴尖轻轻扫过盒面,林牧正给灵雀的翅膀换药,灵雀却不安分,频频扭头看向玉盒,银翅带起的气流让光斑微微晃动。
“师父的灵识……会不会难受?”林牧轻声问,指尖捏着块醒神草叶,“要不要像喂灵宠那样,给珠儿喂点药汁?”
清玄子刚从学院赶来,闻言失笑:“傻小子,灵识珠靠灵力温养,不是草木。”他指着玉盒,“你看盒上的云纹,是师兄当年亲手刻的聚灵阵,能自动吸纳月华,比咱们照料得还妥帖。”
林恩烨正用软布擦拭灵豹的金甲,灵豹的爪子搭在石凳上,时不时往玉盒方向瞟。“说起来,那祭司提到的‘蚀心咒’,到底是啥邪术?”他忽然抬头,“听着就不是好东西。”
林恩灿指尖抚过玉盒,灵识珠在里面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师父的手札里提过,”他沉声道,“是以百人灵识为引,能污染修士的道心,让其沦为傀儡。幸好咱们毁得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