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连忙道:“师兄要是不嫌弃,我这玉佩借你戴几日?”
清玄子笑着摆手:“傻小子,这是师父给你们的印记,哪能转借。”他看向林恩灿,“对了,师父还说,下月十五让你们回忘忧谷一趟,他新培育了批‘醒神草’,想教你们怎么用在灵宠身上——尤其是灵狐,据说这草能让它的夜视能力再提三成。”
灵狐像是听懂了,忽然直起身,碧眼亮晶晶地盯着清玄子,尾巴轻轻扫着林恩灿的手背。
林恩烨凑趣道:“那正好,让师父也给我的灵豹看看,它最近总爱用爪子扒炭火,爪子都快磨秃了。”
灵豹仿佛知道在说自己,委屈地往林恩烨怀里缩了缩,尾巴圈住他的手腕。
林恩灿将药碗递到灵狐嘴边,看着它小口舔饮,轻声道:“回去时,得把上次从蚀心教老巢搜出的那本《灵宠通志》带给师父,他上次还念叨着想看。”
清玄子点头:“师父定会高兴——对了,他还让我带句话,说‘守心不是固步,持善不是纵容,护生不是溺爱’,让你们仨好好琢磨琢磨。”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林恩灿握紧玉佩,灵狐蹭了蹭他的下巴;林牧摸着灵雀的羽毛,灵雀啾鸣一声;林恩烨拍了拍灵豹的头,灵豹低吼着回应。
药香袅袅里,车窗外的风带着宁心花的甜味,像是把师父的话都浸得温温柔柔的。
下月十五,忘忧谷的迷雾比上次稀薄了些,竹屋前的宁心花已开到荼蘼。俊宁正坐在石桌旁翻着《灵宠通志》,灵狐先一步扑进他怀里,碧眼在他脸上转了转,忽然用头蹭向他手腕的布条——那里的血色纹路已淡得几乎看不见。
“伤快好了。”俊宁笑着摸了摸灵狐的背,目光落在走来的三人身上,“醒神草在药圃东南角,你们自己去采,记得留三分之一给它们扎根。”
林牧带着灵雀钻进药圃,灵雀的银翅扫过醒神草的叶片,草尖立刻渗出晶莹的液珠。“哥你看,这草真有灵性!”他小心翼翼地掐下几片叶子,灵雀则衔着片更大的,献宝似的飞到俊宁面前。
林恩烨正帮灵豹试戴新打的护爪,金甲套在爪子上,闪着寒光却不笨重。“师父,您看这护爪合不合身?”他让灵豹抬爪展示,灵豹却趁机用爪子勾住俊宁的衣摆,喉咙里出撒娇的呼噜声。
林恩灿坐在俊宁对面,指尖抚过《灵宠通志》上的批注,大多是师父熟悉的笔迹,只有最后几页的字迹稍显陌生,带着股宁心花的清冽。“这是……”
“是清玄子补的。”俊宁翻过一页,上面画着灵雀的画像,旁边写着“银翅带金火,可驱邪祟”,“他这些年没少研究灵宠术,比我当年细心多了。”
正说着,灵狐忽然从药圃叼来株变异的醒神草,草叶泛着淡淡的金光。俊宁眼睛一亮:“这是‘同心草’与醒神草的杂交种!用它炼药,能让灵宠与主人的灵力纽带再强三分。”
林恩灿立刻取来丹炉,俊宁亲自掌火,林牧打下手,林恩烨则守在炉边,灵豹的金甲贴着炉壁,用体温稳住火候。灵狐蹲在炉前,碧眼盯着跳跃的火焰;灵雀站在炉顶,银翅偶尔扇动,调节着炉内的气流。
丹成时,五枚丹药泛着金绿相间的光,药香里混着宁心花与灵宠的气息。俊宁将丹药分给灵宠,指尖在它们眉心一点,醒神草的灵光顺着护灵佩流转,灵狐的碧眼更亮了,灵雀的银翅添了层金边,灵豹的金甲上竟浮现出细小的花纹。
“这叫‘通心丹’。”俊宁看着灵宠们亲昵地蹭着主人,眼底暖意融融,“以后你们的心思,它们一听就懂;它们的不安,你们一摸便知。”
夕阳漫过药圃时,三人帮俊宁整理药架,灵宠们则在宁心花丛里打滚。俊宁忽然指着架顶的木盒:“那是给你们的,当年准备的拜师礼,一直没机会送。”
打开木盒,里面是三枚玉简,分别刻着“守”“护”“生”,玉简的边角缠着同心草的干藤。“这是用极北冰玉做的,能温养灵力。”俊宁的指尖抚过玉简,“就像你们仨,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守护。”
离开忘忧谷时,迷雾再次合拢,却隐约能看见竹屋前的身影在挥手。灵狐叼着玉简蹭林恩灿的手心,灵雀衔着片宁心花瓣落在玉简上,灵豹则用金甲轻轻撞了撞林恩烨手里的玉简,出清脆的响声。
马车驶远后,林恩灿回头望了眼,迷雾中仿佛有金光闪烁,那是俊宁站在药圃前,身边围着成片的宁心花,像幅永远不会褪色的画。
他知道,无论走多远,这里永远有盏灯为他们亮着,有个人在等着他们回来,就像这同心草的藤蔓,一头连着皇城的责任,一头牵着忘忧谷的牵挂,在岁月里静静生长,岁岁年年。
马车行至中途,灵雀忽然衔着片宁心花瓣,落在俊宁赠予的玉简上。玉简上的“守”“护”“生”三字竟泛起微光,与花瓣的香气缠在一起。
“师父这玉简竟有灵性。”林牧轻抚着灵雀的背,灵雀啾鸣着蹭他的指尖,“清玄子师兄说,冰玉最通人心,想来是记下咱们的气息了。”
林恩烨正用玉简逗灵豹,金甲与冰玉相触,出泠泠声响。“何止通人心,还通兽性呢。”他看着灵豹用鼻尖顶玉简的模样,笑道,“你看灵豹这稀罕劲儿,怕是以后要跟我抢着戴了。”
灵豹似懂非懂,低吼一声,用爪子轻轻按住玉简,像是在宣告所有权。林恩灿望着这一幕,指尖摩挲着“守”字玉简,轻声道:“师父说‘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守护’,想来是盼着咱们兄弟永远同心。”
“那是自然。”林恩烨将自己的“护”字玉简与林恩灿的并在一起,两字相触的瞬间,微光汇作一道金线,“你看,连玉简都认亲呢。”
林牧连忙将“生”字玉简凑过去,三字相连,金线顿时化作金网,将灵狐、灵雀、灵豹都罩在其中。灵狐的碧眼映着金光,灵雀在网中盘旋,灵豹则兴奋地用爪子拍打着地面。
“这是……同心阵的雏形?”林牧惊喜道,“师父竟在玉简里藏了阵法!”
林恩灿指尖注入灵力,金网愈清晰,隐约能看见网眼处缠着细小的同心草藤蔓。“不是藏,是咱们的心意让它显了形。”他看向两人,“就像师父说的,阵法从不在纸上,在默契里。”
正说着,清玄子派来的弟子快马追上,递来封信。林牧展开一看,忍不住笑出声:“师兄说,师父送完玉简就后悔了,念叨着忘了给灵宠们准备小玩意儿,让咱们下次去一定提醒他。”
灵雀闻言,立刻对着弟子的方向鸣叫,像是在催着师父赶紧准备。林恩烨拍了拍灵豹的头:“听见没?下次来,说不定有你的新护爪。”
林恩灿将玉简小心收好,灵狐蹭了蹭他的手心,碧眼里满是温顺。“师父哪是忘了,”他轻声道,“他是想让咱们常来。”
车窗外,晚霞正浓,宁心花的香气混着玉简的清冽,在风中漫开。兄弟三人相视一笑,灵宠们依偎在旁,无需多言,已懂彼此心意——往后的路,无论风雨,他们都会带着师父的期盼,带着这同心的玉简,守好这人间,守好这相伴的岁月。
林恩灿勒住马缰,望着前方白茫茫的雾气翻涌,像一堵无形的墙横在路尽头。灵狐从他怀中探出头,碧眼在雾中眯成细线,喉咙里出低低的警示声——这雾里藏着比忘忧谷更浓的灵力波动。
“哥,这雾不对劲。”林牧的灵雀忽然振翅而起,银翅刚触到雾霭边缘就猛地折回,翅膀上的金粉竟被蚀去一小块,“有腐蚀性的魔气!”
林恩烨已翻身下马,灵豹的金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鼻尖冲着迷雾轻轻嗅探,玄甲上的“护”字纹路隐隐亮。“比极北冰原的尸雾还邪门,”他握紧玄铁刀,“灵豹说里面有活物在动,不止一只。”
林恩灿指尖抚过腰间的“守”字玉简,冰玉的凉意顺着指尖蔓延,让他纷乱的心绪安定了几分。“师父的手札里提过‘迷雾谷’,说谷中雾气能迷人心智,专引修士的贪念与恐惧。”他看向两人,“握紧玉简,别让雾里的东西钻了空子。”
话音刚落,迷雾中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拖着锁链在行走。紧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竟与俊宁师父有几分相似:“灿儿,是我……我被困在这里了,快进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