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藏书楼。”林恩灿看向灵狐,它的碧眼正盯着藏书楼的方向,“蛊气源头在那里。”
藏书楼内,一个穿青衫的学子正将黑色粉末撒在书架上,见人闯入,慌忙将粉末往嘴里塞。灵豹猛地扑上,玄甲撞得他手腕一麻,粉末撒了满地。林恩烨上前按住他,现他腰间挂着的玉佩,竟是蚀心教的蛇纹样式。
“是你在放蛊?”林恩灿的剑抵住他咽喉,玲珑心的暖意顺着剑锋蔓延,“为何要残害同窗?”
学子眼神涣散,嘴里喃喃着:“他们都比我强……凭什么……”林牧凑近闻了闻,灵雀忽然对着他的眉心啄了一下,学子猛地清醒,抱着头痛哭:“是个黑袍人逼我的!他说只要我帮他散蛊,就让我术法大成……”
清玄子带着弟子赶来时,正见林牧用净化符清理书架,灵雀叼着解毒丹,挨个喂给吸入蛊气的学子。林恩烨将那学子交给宗人府,灵豹则用爪子扒开墙角的暗格,里面藏着十几包黑色粉末。
“这妒火蛊需以修士的嫉妒心为引,”清玄子捻起一点粉末,“若不是殿下及时现,恐怕整个学院都会沦为斗场。”
林恩灿望着窗外的老槐树,灵狐正蜷在树下打盹,阳光透过叶隙落在它身上,泛起淡淡的白光。他忽然想起俊宁师父说过:“修行者最大的敌人,从不是旁人,是自己心里的魔。”
离开学院时,灵雀叼着片槐树叶落在林恩灿肩头,灵豹的玄甲在阳光下泛着光,林牧正和清玄子讨论着解蛊的药方。林恩烨拍了拍林恩灿的肩:“哥,这下总算清净了。”
林恩灿点头,指尖拂过袖中的“宁”字木牌。他知道,只要守住本心,再阴毒的蛊,再难平的妒火,也燃不起毁灭的烈焰。而这份守护,从来都在他们自己手中。
真皇学院的晨雾渐渐散去,林恩灿站在藏书楼前,看着学子们捧着书卷陆续走出,脸上已没了昨日的戾气。灵狐蜷在他脚边,尾巴扫过青石板上未干的露水,溅起细小的水花。
“哥,清玄子师兄说那放蛊的学子是被‘蚀心香’迷了心智,这香能勾起人最深的执念。”林牧拿着刚配好的解药,灵雀站在药罐沿,用喙尖拨弄着里面的草药,“解药里加了忘忧草蕊,能安神定志,已分给各院了。”
林恩烨正帮灵豹擦拭玄甲上的尘土,玄甲上的“护”字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那黑袍人没留下踪迹?”他皱着眉,灵豹忽然对着学院后山低吼,玄甲上的梅花簪抖了抖,“它说闻到熟悉的气味了!”
三人跟着灵豹往后山走,山路两旁的野草上还沾着蛊虫爬过的痕迹。灵狐忽然窜到一块巨石后,叼出个被踩扁的香囊,香囊上绣着极北冰原特有的雪狼图案——是当年从冰洞逃脱的蚀心教长老留下的。
“果然是他。”林恩灿握紧香囊,玲珑心的暖意顺着指尖蔓延,“他想用学子的争斗引我们出来,趁机偷袭。”
话音刚落,头顶的树冠突然传来响动,黑袍人如蝙蝠般俯冲而下,手中骨杖带着黑气直刺林恩灿面门!灵豹猛地跃起,玄甲撞上骨杖,黑气被震得四散。林恩烨挥刀劈向对方腰间,黑袍人却诡异一笑,化作道黑烟遁向密林。
“想跑?”林恩灿指尖凝聚灵力,《守心诀》的符文在掌心亮起,与灵狐的碧眼绿光相融,瞬间锁定黑烟的轨迹,“破!”
金光如网般罩向黑烟,黑袍人被迫显形,踉跄着后退。林牧迅甩出净化符,灵雀喷出青色火焰,将他困在火圈里。“你的冰魄之力怎会如此精进?”黑袍人惊恐地看着林恩灿,骨杖突然爆开,无数细小的蛊虫扑向最近的林牧!
灵狐抢先挡在林牧身前,周身白光暴涨,蛊虫触到白光便化作齑粉。林恩灿的剑已刺穿黑袍人的丹田,玲珑心的光芒涌入,将他体内的蛊毒连根拔起。黑袍人倒地的瞬间,脸上浮现出与极北冰原长老相同的血色纹路,最终化作一滩黑水,只留下枚刻着“祭”字的令牌。
林牧捡起令牌,眉头紧锁:“‘祭’字令牌,是蚀心教的祭司等级,看来还有大鱼藏着。”
灵雀忽然对着天空鸣叫,林恩灿抬头,只见一只黑色信鸽正往南飞,翅膀上沾着极北的冰碴。“他在给总坛报信。”林恩灿望向远方,“极北冰原的余孽,该彻底清算了。”
灵狐蹭了蹭他的手背,碧眼里映着他坚定的目光。林恩烨拍了拍灵豹的颈甲,玄甲上的梅花簪在阳光下闪了闪:“正好去极北看看雪,让这小家伙也见识见识它玄甲的来历地。”
林牧将解药交给清玄子的弟子,灵雀叼着令牌飞到他肩头,像是在说“又有新线索了”。三人并肩走下后山,晨雾彻底散去,老槐树的叶子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俊宁师父在轻声叮嘱:“小心行事,守住本心。”
林恩灿回头望了眼学院,学子们已在演武场练起了剑,剑光与晨光交织,一派安宁。他知道,暂时的平静下或许还藏着暗涌,但只要兄弟同心,灵宠相伴,只要心中的光不灭,便足以踏平所有荆棘,护得这方天地长治久安。
灵狐的尾巴轻轻扫过他的手心,带着山间草木的清香。前路纵有风雪,他们亦会如这初升的朝阳,带着温暖与力量,坚定前行。
离京前往极北的前一夜,东宫的烛火亮到深夜。林恩灿铺开极北舆图,灵狐蜷在图上的冰洞标记旁,尾巴盖住那处曾藏着冰魄的位置。林牧正将清玄子备好的御寒符分装成袋,灵雀叼来块暖玉放在他手边:“师兄说极北寒气蚀骨,这玉能聚灵保暖。”
林恩烨在给灵豹的玄甲刷防冻油,油彩里掺了灵犀角粉,刷过的甲片在烛火下泛着暗金色。“这甲本就是用极北灵骨铸的,回趟老家正好让它吸点地气。”他拍了拍灵豹的脖颈,灵豹低吼一声,用头蹭他的手腕,玄甲上的“护”字被油彩衬得愈清晰。
灵狐忽然从舆图上跳下,叼来林恩灿枕下的“宁”字佩,玉佩上还沾着根灵狐的白毛。林恩灿握紧玉佩,玲珑心的暖意混着玉佩的温凉漫开:“师父曾说,极北的雪能涤荡邪祟,这次去,正好让那些藏在冰里的余孽见见光。”
三日后,雪橇抵达极北冰原边缘。刺骨的寒风卷着雪沫打在脸上,林牧迅给每人贴上御寒符,灵雀钻进他的衣襟,只露出个小脑袋。灵豹却兴奋地在雪地里打滚,玄甲沾着雪粉,像是披上了层银甲,引得林恩烨笑骂:“没见过雪的家伙,等进了冰原有你冻的。”
深入冰原三日,灵豹的玄甲忽然泛起红光,对着一处冰谷低吼。林恩灿翻身下橇,灵狐窜到他身前,碧眼射出的绿光穿透冰层,隐约可见谷下有座冰封的宫殿,宫顶的蛇纹在雪光里若隐若现——正是蚀心教的极北总坛。
“藏得够深。”林恩烨抽出玄铁刀,刀身在寒风中凝出薄冰,“灵豹,给哥撞开这冰壳!”
灵豹低吼着冲向冰谷,玄甲撞在冰层上出闷响,裂纹如蛛网般蔓延。林牧趁机甩出“破坚符”,符纸炸开的金光将冰层撕开丈宽的裂口,里面涌出的寒气带着浓郁的血腥味。
冰封宫殿的大门上刻着蚀心教的祭坛图,林恩灿指尖凝聚灵力,玲珑心的光芒落在门环上,冰层瞬间消融。殿内的冰柱上嵌着无数冻僵的修士,他们的胸口都插着蛇纹令牌,显然是被当作祭品。
“这群畜生!”林恩烨的玄铁刀砍向祭坛上的黑袍人,灵豹紧随其后,玄甲撞碎对方的骨杖,黑袍人惨叫着被冰棱刺穿身体,化作黑烟消散。
林牧的灵雀突然振翅高飞,对着殿顶的冰缝鸣叫,那里竟藏着个青铜鼎,鼎里煮着墨绿色的液体,正冒着毒泡。“是‘化灵汤’!”林牧脸色骤变,“清玄子师兄说这汤能炼化修士灵力,他们在给总坛的祭司攒力量!”
灵狐窜到鼎边,尾巴卷起股寒气,将鼎口冻住。林恩灿的剑同时刺向鼎下的火盆,灵力与寒气相撞,火盆瞬间炸裂,化灵汤溅在冰地上,竟腐蚀出一个个深坑。
殿内忽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个身高丈余的祭司从冰棺中走出,周身覆盖着冰甲,手里的骨杖比之前见过的粗了三倍。“擅闯圣地者,死!”他挥杖砸向林恩灿,杖风掀起的冰刃如暴雨般袭来。
灵豹猛地扑上,玄甲与冰甲相撞,出金铁交鸣之声。林恩烨趁机绕到祭司身后,玄铁刀劈开他的冰甲缝隙,林牧的净化符紧随而至,金光顺着伤口涌入,祭司痛吼着后退。
林恩灿的剑凝聚起玲珑心与冰魄的双重力量,剑尖的光芒在寒殿里亮如白昼:“师父说过,以恶养恶,终会被恶吞噬!”剑出如龙,直刺祭司心口,那里正是无数修士灵力汇聚的核心。
祭司的冰甲寸寸碎裂,体内的黑气化作无数蛊虫涌出,却被灵狐的白光与灵雀的金火尽数焚灭。他倒地的瞬间,整座宫殿开始震颤,冰柱上的修士遗体化作光点,在殿内盘旋一周,最终汇入林恩灿的玲珑心——那是无数冤魂的谢意。
离开冰谷时,雪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冰原上,反射出七彩的光。灵狐蜷在林恩灿怀里,鼻尖沾着雪粒;灵雀站在林牧肩头梳理羽毛,银翅上还沾着金火的余温;灵豹则拉着雪橇,玄甲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像是洗去了所有戾气。
林恩灿望着渐渐远去的冰谷,握紧手中的“宁”字佩。玉佩上的白毛在风中轻颤,像是灵狐在替他点头。他知道,极北的雪终于能真正涤荡邪祟了,而这份安宁,会随着融雪渗入土地,滋养出新生的希望。
雪橇驶离冰原时,灵雀忽然振翅飞向高空,银翅在阳光下划出弧线,像是在为这片重获清净的土地祈福。林恩灿回头望去,冰谷的方向已升起淡淡的炊烟——是清玄子带着弟子来收敛遗骸,重建秩序。
前路还有很长,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人、这些宠,有师父留下的信念,他便不惧风雪,只盼着早日回到皇都,将极北的安宁,说给东宫的烛火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