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风波转瞬平息。皇帝望着林恩灿,眼中露出欣慰:“灿儿,你做得好。”他喘了口气,“即日起,由你监国,处理朝政。”
林恩灿跪地领旨,玲珑心在他怀中轻轻震颤,俊宁师父的灵识似在低语:“好样的。”
退朝后,林恩烨拍着林恩灿的肩大笑:“哥,你没瞧见那老东西的脸,跟调色盘似的!”灵豹在一旁蹭着他的腿,像是在邀功。
林牧的灵雀衔来片花瓣,放在林恩灿的朝服上,林牧笑着解释:“灵雀说,这是贺礼。”
林恩灿望着两人,又看了看袖中打盹的灵狐,忽然觉得阳光格外温暖。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身边有他们,有师父的灵识相伴,有灵宠们的守护,他便有足够的底气,撑起这万里河山。
几日后,清玄子的信送到东宫,信中只有八个字:“守正心者,终得始终。”林牧将信交给林恩灿时,灵雀正站在案上,用喙尖点着信笺,像是在认同这句话。
林恩灿将信收好,望向窗外的晴空。玲珑心的暖光透过窗棂,在地上织成一片光晕,灵狐蜷在光晕里,尾巴轻轻摇晃。他知道,师父的教诲,兄弟的陪伴,还有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暖,终将化作最坚实的力量,护着他,也护着这天下,走向更光明的未来。
监国之事尘埃落定,东宫的灯火比往日亮得更晚。林恩灿坐在案前批阅奏折,灵狐蜷在他膝头,尾巴圈住他的手腕,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握笔的手。案上摊着俊宁师父留下的手札,其中一页写着“治世先治心,安邦先安己”,字迹温润,仿佛带着师父的体温。
“哥,该歇息了。”林牧端着安神汤进来,灵雀停在托盘边缘,啄了口汤碗里的蜜饯。他将汤碗放在案边,目光落在奏折上,“这些地方官员的奏报,要不明天再看吧。”
林恩灿放下笔,揉了揉眉心:“西北旱灾的折子,拖不得。”他舀了口汤,暖意顺着喉咙滑下,“清玄子师兄有消息吗?上次托他查的水源勘探图,该有回信了。”
林牧点头:“刚收到飞鸽传书,师兄说已找到三处可引水的暗河,图纸明日便能送到。”灵雀忽然振翅,衔起案上的一枚玉印,往林恩灿手边送——那是监国所用的“协理万机”印,方才批阅急件时随手放在了一旁。
正说着,林恩烨带着灵豹走进来,玄甲上还沾着夜露:“城西粮仓的巡察安排好了,灵豹嗅出几处粮仓有霉变的气息,已让人连夜查验。”灵豹低吼一声,用脑袋蹭了蹭林恩烨的腰侧,像是在汇报成果。
林恩灿抬眼:“辛苦你了。霉变的粮食若流入民间,怕是会生疫病,让医官也跟着去看看。”
“早安排了。”林恩烨咧嘴一笑,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给你带了城南的糖糕,灵豹闻着香味非要去买。”灵豹配合地晃了晃尾巴,鼻尖对着纸包轻嗅。
灵狐从林恩灿膝头跳下来,凑到纸包旁,与灵豹鼻尖相抵,一人一兽竟像在分享美食般,乖乖等着林恩烨拆开纸包。灵雀则落在林牧肩头,用喙梳理他的梢,一派安宁。
林恩灿看着眼前景象,忽然想起俊宁师父曾说:“所谓家国,不过是屋檐下的烟火,身边人的笑语。”他拿起那枚玉印,指尖抚过上面的纹路,轻声道:“明日早朝,就将引水案定下来吧。”
林牧眼睛一亮:“我这就去准备文书!”
林恩烨将糖糕递给他:“先吃块糖糕再忙,师兄说了,再急也得顾着身子。”
夜色渐深,东宫的烛火映着三人的身影,灵狐蜷在脚边,灵雀栖息在书架上,灵豹趴在门口守卫,手札上的字迹在灯光下愈清晰。林恩灿知道,师父的教诲、兄弟的扶持、灵宠的陪伴,正是他脚下最稳的路,也是这天下最暖的光。
几日后,清玄子的图纸送到,西北引水工程顺利动工。林恩灿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忙碌的工匠,灵狐蹲在他肩头,灵雀与灵豹在脚下嬉戏,林牧和林恩烨并肩站在他身侧。
“师父若在,定会夸我们做得好。”林恩灿轻声说。
风拂过城楼,仿佛传来俊宁师父温和的回应:“你们本就做得很好。”
引水工程动工三月后,西北迎来了第一场透雨。
林恩灿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农田里舒展的禾苗,灵狐蹲在他肩头,尾巴尖扫过他的耳垂。灵雀衔来一片沾着露水的稻叶,轻轻放在他手心里——那叶片上还带着新抽的嫩芽,嫩得能掐出水来。
“看来,今年该是个好收成。”林恩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刚巡营回来,玄甲上还沾着泥点,灵豹跟在他脚边,吐着舌头喘气,鼻尖蹭着林恩灿的靴面,像是在邀功。
林恩灿转过身,将稻叶递给林牧:“收进标本册里吧,记上‘西北雨,嘉禾初萌’。”
林牧笑着接过,灵雀在他指尖跳了跳,用喙尖啄了啄那片叶子:“师兄,清玄子师父来信说,南疆的水渠图纸也快画好了,问咱们要不要派灵豹去接应?”
“让灵豹歇两天吧。”林恩灿摸了摸灵豹的脑袋,它舒服地眯起眼,喉咙里出低低的呼噜声,“上次它追偷粮贼跑了三十里地,脚底板都磨破了。”
正说着,城楼下传来马蹄声,是清玄子的弟子送来的信。林恩灿展开信纸,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水渠走向,旁边批注着:“南疆多瘴气,已备解毒丹,附药方。”末尾还画了只歪歪扭扭的灵雀,翅膀上写着“盼安”二字。
“师父还是老样子,画得比写得好。”林恩灿失笑,将信纸折好递给林牧,“把药方抄给太医院,让他们多备些解毒丹。”
灵狐忽然从他肩头跳下来,对着城外方向叫了两声。林恩灿顺着它的目光望去,只见一队商队正往城门走来,为的商人怀里抱着个锦盒,远远就扬手喊道:“太子殿下!西域的葡萄到了,您要的酿酒葡萄!”
林恩烨眼睛一亮:“正好,上次埋的酒坛该开封了!”
灵豹像是听懂了“酒”字,兴奋地原地转了个圈。灵雀则飞到林恩灿肩头,用翅膀拍了拍他的脸颊,像是在催他快点下去。
回到东宫时,夕阳正斜斜地照在庭院里的老槐树上。林牧指挥着内侍将葡萄倒进陶缸,灵狐蹲在缸沿,好奇地伸出爪子拨弄着紫色的果实,溅得满身汁水也不在意。林恩烨则搬来那坛埋了半年的青梅酒,灵豹叼着开坛器跟在他身后,尾巴摇得像面小旗子。
林恩灿坐在廊下,看着他们忙忙碌碌。灵雀落在他膝头,用喙梳理他衣襟上的褶皱——那是今早批阅奏折时不小心蹭上的墨痕。他忽然想起俊宁师父说过,治国如酿酒,急不得,得慢慢酵,得有人添柴,有人看火,有人等着开封时的那口醇。
“哥,尝尝这新摘的葡萄!”林牧递来一串紫莹莹的葡萄,灵雀抢先啄了一颗,汁水顺着喙尖滴在林恩灿手背上,凉丝丝的。
他咬了一口葡萄,甜味混着微酸在舌尖炸开。灵狐跳上他的膝头,用脑袋蹭他的下巴,鼻尖还沾着葡萄汁,蹭得他脖颈痒痒的。灵豹趴在廊下,嘴里叼着个空酒坛,眼巴巴地望着他,像是在讨酒喝。
“馋猫。”林恩灿笑着扔给它一块刚冰镇好的葡萄糕,“酒还得等三个月,急什么。”
灵豹委屈地呜咽一声,却还是乖乖叼着葡萄糕趴在地上啃了起来。
暮色渐浓,宫人们点起灯笼,光影在葡萄藤架下晃悠。林恩灿端着杯青梅酒,看着林牧和林恩烨在月下讨论水渠图纸,灵狐蜷在他脚边打盹,灵雀落在灯芯上,翅膀被映得通红,像朵跳动的小火苗。
他忽然明白,所谓监国,所谓治国,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是灵狐预警时的机敏,是灵雀传信时的稳妥,是灵豹护营时的勇猛,是林牧抄药方时的细心,是林恩烨巡营时的严谨,是清玄子图纸上的歪扭灵雀,是商人怀里的酿酒葡萄……
这些琐碎的、温暖的、踏实的片段,拼在一起,才是这天下最稳的根基。
夜风拂过,带来葡萄的甜香。林恩灿抿了口青梅酒,酒液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回甘。他知道,明天的早朝又会有新的奏折,新的问题,但只要身边这些人和小家伙都在,再难的坎,也能像这坛酒一样,慢慢酿出甜来。
灵雀忽然对着月亮叫了两声,清亮的声音像串银铃。灵狐抬起头,对着月亮晃了晃尾巴。林恩灿笑着举杯,对着月光,也对着身边的一切,轻轻碰了下杯沿。
敬这人间烟火,敬这岁月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