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灿直奔佛塔,混沌炉化作长枪,枪尖挑开塔门的锁链。塔内阴暗,顶层的琉璃灯忽明忽暗,一个黑袍人正坐在蒲团上,对着佛龛里的定魂玉念咒,玉上缠着淡淡的白光,正是俊宁真人的灵识!
“玄尘!”林恩灿的长枪直指他的后心。
黑袍人缓缓转身,脸上的面具滑落,露出张布满皱纹的脸,眼中却闪着狂热的光:“太子殿下,来得正好。”他抓起定魂玉,“不想这老东西魂飞魄散,就把混沌炉和玲珑心交出来!”
林恩烨的玄铁刀劈向玄尘,却被他周身的黑气弹开:“休想伤害我师父!”
灵豹趁机扑上,玄甲利爪撕开黑气,却被玄尘反手一掌拍中,哀鸣着倒飞出去,玄甲上添了道黑痕。
林恩灿见状,长枪忽然变招,枪尖的紫金灵气不再硬拼,而是顺着黑气游走,混沌炉的“生”字纹路亮起,竟开始净化那些戾气。“玄尘,你执念太深,百年前的恩怨,早该放下了。”
“放下?”玄尘狂笑,“先皇废我禁术,断我道途,此仇不共戴天!”他将定魂玉往地上一掼,“今日就让这老东西陪我一起上路!”
千钧一之际,林恩灿的长枪及时挑住定魂玉,混沌炉的暖光包裹住玉石,俊宁的灵识在光里渐渐舒展。“师父!”
“灿儿……”俊宁的声音带着虚弱,“他的定魂玉……需玲珑心的光才能彻底净化……”
林恩灿立刻将玲珑心按在定魂玉上,两物相触的瞬间,爆出刺眼的光芒,玄尘被光浪掀飞,撞在佛龛上,黑袍寸寸碎裂,露出里面早已被魔气侵蚀的枯骨。
“不——!”玄尘在光中出凄厉的惨叫,身形渐渐化作飞灰,只留下块碎裂的秘卫令牌。
定魂玉上的黑气散尽,俊宁的灵识终于彻底挣脱,化作一道白光融入玲珑心。林恩灿握紧玉石,能清晰感受到师父灵识的暖意,眼眶微微热。
佛塔外传来林恩烨的呼喊:“哥,搞定了!”
走出悬空寺时,噬灵阵已随着玄尘的消亡散去,阳光照在悬崖上,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灵豹舔着爪上的伤口,玄甲的黑痕在阳光下渐渐淡去。
回到竹舍时,林牧已完善好化蛊阵,灵雀正叼着朱砂,帮他在阵图上补最后一笔。见他们回来,林牧立刻迎上来:“哥,师父……”
林恩灿举起玲珑心,玉石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师父回来了。”
清玄子抚着长髯笑了:“蚀心教百年的恩怨,总算了结了。”
竹舍的铜铃在风里轻响,混着远处的鸟鸣,像一安宁的歌。林恩灿望着手中的玲珑心,忽然明白,所有的执念与仇恨,终会被善意与守护化解,就像这南山的云雾,再浓也挡不住阳光。
前路或许还有风雨,但只要身边有兄弟,有师父的灵识相伴,有心中那份不灭的光,他便敢踏遍千山,护这天下安宁。
南山的竹舍飘着草药香,林牧趴在案前,指尖捏着支狼毫,在素笺上写得格外认真。灵雀站在砚台边,时不时用喙尖蘸点墨汁,歪头看他写字,银翅扫过纸页,带起细碎的风。
“师兄,”林牧轻声念着,笔尖在纸上划过,“蚀心教已灭,悬空寺的噬灵阵也散了,那些被蛊术控制的村民,我按你教的化蛊阵一一解了,如今都在月牙镇休养……”
清玄子刚从药圃回来,见他写得专注,便悄悄站在身后,看素笺上的字迹从起初的拘谨,渐渐变得流畅——这孩子自小怕生,连跟师兄说话都脸红,如今却能条理清晰地写满半页纸,想来这趟西域之行,确是长大了。
“师父的灵识安稳了吗?”林牧忽然停笔,转头问坐在窗边的林恩灿。
林恩灿指尖摩挲着玲珑心,玉石的暖光映在他眼底:“嗯,昨夜还托梦给我,说玄尘的执念虽深,但其禁术笔记里有些阵法心得,或许能补全锁灵阵的残缺。”
林恩烨正帮清玄子晒药,听见这话直咋舌:“那老东西的笔记也能看?别再炼出什么邪门玩意儿。”灵豹趴在药篓旁,叼起片晒干的“清心草”,往林恩烨手里送,像是在劝他少说两句。
林牧笑着摇头,继续在素笺上写:“……俊宁师父的灵识寄在玲珑心里,灿哥说,等回了皇都,找块暖玉将灵识养着,或许有朝一日能重聚元神。对了,你要的‘望月草’,我在流沙城的断塔下采到了,已晒干收在药囊里,回头让信鸽带给你……”
清玄子接过他写好的尺素,指尖拂过“望月草”三个字,眼中泛起暖意——那是他去年随口提过的药草,能治山中猎户的寒腿,没想到这孩子记了这么久。
“还得添一句。”清玄子拿起笔,在末尾补了行小字,“南山的云雾茶快采了,若得空,带殿下和你二哥来尝尝新茶。”
林牧脸颊微红,把尺素折成小方块,灵雀立刻衔过来,塞进竹舍檐角的信鸽笼里。信鸽扑腾着翅膀飞起,带着尺素消失在南山的云雾中,像衔走了他藏在字里行间的惦念。
“该收拾东西回皇都了。”林恩灿站起身,玲珑心在他掌心轻轻震颤,似在呼应归途的期待。
林恩烨把最后一篓药草搬进屋,拍了拍手上的灰:“早该走了,再待下去,我这身骨头都要被草药味泡软了。”灵豹蹭了蹭他的裤腿,玄甲上沾着的草屑簌簌落下。
清玄子送他们到山口,递来三个锦囊:“这里面是‘避瘴散’,皇都不比西域干燥,恐水土不服。还有……”他看向林恩灿,“俊宁兄的灵识若有异动,可按这锦囊里的法子调息,切记不可急功近利。”
林恩灿郑重接过:“多谢大师。”
林牧望着竹舍的方向,灵雀在他肩头啾鸣,像是在与山中的同伴告别。他忽然想起昨夜清玄子教他画的“平安符”,说此符需以心念催动,如今他将对师兄的惦念都融在符里,想必能护得竹舍安宁。
山风卷起三人的衣袂,林恩灿走在最前,玲珑心的暖光透过衣襟,在石板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林恩烨的玄铁刀偶尔与石碰撞,出清脆的声响;林牧攥着清玄子给的锦囊,灵雀的银翅在他眼前忽闪,像串流动的星子。
信鸽早已飞过云端,尺素上的字迹或许会被风雨打湿,但那份藏在字里的牵挂,却会像南山的云雾茶,在岁月里慢慢沉淀,愈醇厚。林牧望着前路,忽然明白,所谓离别,从不是终点,而是下次重逢的序章——就像这尺素传情,纵然相隔千里,也能让心意跨越山海,稳稳落在牵挂的人手中。
皇都的方向,炊烟已起,而南山的竹舍里,清玄子正对着那封尺素,在灯下慢慢展开,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
林恩灿指尖摩挲着清玄子所赠锦囊,玲珑心的暖光透过衣料,在石板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回头望向南山深处,俊宁师父的灵识似在玲珑心中轻轻震颤,像是也在与这片山水作别。
“走吧。”林恩灿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灵豹驮着林恩烨的行囊,尾巴扫过路边的野花,惹得林恩烨笑着拍了它一下:“皮痒了?回头让灿哥把你拴在马厩里。”灵豹呜咽一声,讨好地蹭了蹭林恩灿的衣角,惹得林恩灿失笑。
林牧怀里的灵雀忽然振翅飞起,在三人头顶盘旋两周,又落回他肩头。“是在催我们呢。”林牧笑着拢了拢衣襟,将清玄子补在尺素上的那句“新茶待君”默念一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包望月草。
行至山口,林恩灿忽然驻足,转身看向林牧与林恩烨:“此次回都,恐有风波。”他指尖轻叩腰间玉佩,那是俊宁师父留给他的遗物,“父皇近日身体欠安,朝中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我们需谨言慎行。”
林恩烨扛着玄铁刀,哼了一声:“谁敢作祟,我劈了他!”灵豹似懂非懂地低吼一声,应和着主人的气势。
林牧则从袖中取出两张符纸,正是清玄子所绘的“安魂符”:“师兄说此符能定心神,若遇邪祟侵扰,可保无恙。”他将其中一张递向林恩灿,指尖触到对方温热的掌心,脸颊微微烫,“俊宁师父的灵识既寄于玲珑心,想必也不愿见你烦心。”
林恩灿接过符纸,指尖传来符纸的粗糙质感,心中一暖。他想起俊宁师父临终前的嘱托,“护好皇都,护好你两个弟弟”,如今想来,句句皆是箴言。
“有你们在,我何惧风波。”林恩灿将符纸贴身收好,目光扫过林牧泛红的耳垂,又看向林恩烨身后躁动的灵豹,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走吧,回都。”
灵雀在林牧肩头啾鸣一声,似在应和。三人一豹一行,向着皇都的方向走去,玲珑心的暖光在前引路,灵豹的蹄声在后相随,而俊宁师父的灵识,就藏在那片暖意里,静静守护着他的徒弟,也守护着这趟归途。
林恩灿走在最前,腰间玉佩随步伐轻晃,玲珑心的暖光透过衣料漫出来,在石板路上织成一片温软的光晕。灵狐不知何时从林恩灿袖中钻出来,蓬松的尾巴扫过他的手背,鼻尖蹭着那枚刻着“宁”字的玉佩——那是俊宁师父亲手雕琢的,玉质温润,触手生暖。
“灿哥,你看灵雀衔了什么回来?”林牧忽然唤道,声音里带着雀跃。灵雀扑棱着翅膀落在他肩头,嘴里叼着片新鲜的望月草,叶片上还沾着晨露。林牧小心取下草叶,眼里闪着光,“清玄子师兄说望月草能安神,正好给你泡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