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火候……”王掌柜失声惊呼,“比当年药王谷的药童还稳!”
百姓们早已看呆了,先前起哄的小贩喃喃道:“难不成……他真不是吹牛?”
灵狐蹲在鼎边,时不时用爪子扒拉一下鼎耳,像是在提醒火候。林恩灿额角渗出细汗,却始终眉眼平静,直到鼎中飘出六色异香,他才缓缓收了灵力:“成了。”
药鼎开盖的瞬间,霞光般的雾气腾空而起,六粒莹白的丸子悬浮在鼎中,每一粒都流转着六色光华,比传说中更胜三分。
人群里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出震耳的欢呼。卖杂货的小贩使劲揉了揉眼睛:“真、真炼出来了!比传说中的还神!”
老秀才对着丸子深深一揖:“老朽有眼无珠,公子这般手段……莫非真的是……”
林恩灿拿起一粒药丸,递给凑上前的老板娘:“张婆婆的咳嗽还没好,这粒你送去,分三次服下。”他没接老秀才的话,只是笑着对众人道,“诸位瞧见了,这药不难,只要用心,谁都能学。”
灵狐蹭了蹭他的手背,像是在替他骄傲。百姓们望着那六色流光的药丸,又看看眼前这个青衫公子,突然觉得先前那句“难道你是皇上不成”,竟未必是句玩笑。可此刻谁也没再问,只觉得心里暖烘烘的——管他是谁,能炼出这样的药,能想着百姓,便是天大的好事。
晚风从药铺后院吹过,带着药香和笑声,飘向更远的街巷。
药鼎里的香气还没散尽,林恩灿突然想起件事,拍了下额头:“差点忘了,前几日托王掌柜带的‘凝神草’该到了,炼这炉丹药正好用得上。”
他刚要转身,灵狐突然叼住他的衣袖,往门外拽。林恩灿挑眉:“怎么了?”
只见灵狐朝着街角方向低吼两声,那里正有个身影鬼鬼祟祟地张望,见被现,撒腿就跑。
“站住!”林恩灿追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对灵狐道,“别追了,估计是想偷学炼药的毛贼,让他去吧,看他能学出什么花样。”
回到药炉边,他将凝神草碾碎,小心翼翼地撒进鼎中。奇妙的是,草末刚接触到炉温,竟化作点点星光,与丹药的光华交织在一起,看得一旁的学徒们啧啧称奇。
“师父,您这手法也太神了!”一个小徒弟忍不住感叹,“我练了三年,连火候都掌握不好。”
林恩灿笑了笑:“哪有什么神不神的,不过是练得多了。想当年,我为了掌握这‘九转控火术’,手上的水泡就没断过。”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原来是那逃跑的毛贼去而复返,还带了帮手,声称要“讨个说法”。
“姓林的,你凭什么独占这炼药秘方?”为的汉子嗓门洪亮,“这天下的技艺,本就该共享!”
林恩灿没恼,反而搬出张椅子坐下,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共享?可以啊。你若想学,我现在就教你。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九转控火术’,第一转就得用掌心雷引燃心火,你行吗?”
汉子脸色一白——掌心雷岂是说练就能练的?
灵狐趁机冲上去,对着他们龇牙咧嘴,吓得几人连连后退。
林恩灿喝了口茶,淡淡道:“想学艺,得有拜师的诚意。光靠喊口号耍横,能成什么事?滚吧,别在这儿碍眼。”
那伙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终还是灰溜溜地走了。
小徒弟凑过来:“师父,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不然呢?”林恩灿收起茶杯,“与其跟他们纠缠,不如多炼几粒丹药。你看这炉‘清心丹’,若是能送到灾区,能救多少人?”
学徒们恍然大悟,纷纷埋头忙活起来。药炉的火光映着众人的脸庞,空气中弥漫着药香与暖意,倒比刚才的争吵热闹了几分。
灵狐趴在炉边,看着林恩灿专注的侧脸,忽然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背,像是在说:还是炼药有意思。林恩灿笑着揉了揉它的耳朵,指尖的灵力随着炉火轻轻跳动,将一份份善意,凝进了丹药深处。
林恩灿站在临时搭起的炼丹台旁,左手按着火炉,右手握着药杵,目光扫过围观的百姓,声音沉稳如钟:“六神丸讲究‘君臣佐使’,少一味药、错一分火候,都成不了气候。”
林牧抱着手臂站在不远处,眉头微蹙——他认得台上那些药材,牛黄、珍珠、麝香……每一味都是珍品,寻常炼丹师连见都难见全,更别说配伍成丸。林恩烨则端着一碗清水,看似平静,指尖却在碗沿轻轻摩挲,显然也捏着把汗。
“第一步,去火毒!”林恩灿将药材投入炼丹炉,火焰“轰”地窜起,映得他侧脸红。百姓们屏息凝神,有人忍不住念叨:“真能成吗?这可是失传的方子……”
药香混着烟火气散开,林恩灿不时倾身观察炉色,时而添柴,时而撤火,额角汗珠顺着下颌滑落,滴在青石板上洇出小水痕。半个时辰后,他突然扬声:“成了!”
炉盖被掀开的瞬间,六道彩光从炉中冲天而起,在空中凝成一朵六色莲花,随即化作六粒圆丸,落在他掌心的白玉盘里。丸药莹润透亮,隐隐能看见内里流转的光华。
“六神丸!真的是六神丸!”人群爆出山呼般的喝彩,有人激动得跪伏在地,“陛下圣明!我等有救了!”
林牧松了口气,与林恩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释然——这不仅是一炉丹药的成功,更是压在百姓心头那块关于“希望”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林恩灿指尖捻过一粒刚炼出的丹药,目光扫过人群,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笃定:“药王谷的技艺自有其独到之处,只是术业有专攻。他们善用草木之精,我则更擅调和天地之气入丹。谈不上谁实力不行,不过是各有侧重罢了。”
他将丹药收入玉瓶,递给身旁的老者:“您尝尝这枚‘清宁丹’,比药王谷的‘醒神散’多了几分温润,更适合老人家用。”
人群中有人点头附和:“可不是嘛,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能治好病的都是好本事。”
(林恩灿将刚炼好的六神丸放在玉盘里,珠子般的丸药泛着莹光,他抬眼看向众人,嘴角带了点笑意)先前总有人念叨这药难得,如今炼出来了,自然是给需要的人用。你看那边张大爷的咳嗽,李婶的心悸,还有孩子们偶尔闹的风寒,这药正好能派上用场。总不能让好东西搁着蒙尘,你们说对吧?
人群里立刻有人应和:“林先生说得是!这药要是真管用,往后咱这儿的人就不用再受那风寒咳嗽的罪了!”
林恩灿笑着将玉盘递给身边的药铺掌柜:“王掌柜,劳烦您分给街坊们,按剂量来,别浪费了。”他又转头对围观的百姓道,“这药性子温和,老少都能用,要是有剩的,就存着,往后谁不舒服了随时来取。”
“林先生真是菩萨心肠!”张大爷拄着拐杖走上前,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光,“前儿个我家小孙子咳得厉害,吃了您送的药,夜里就安稳多了。这份情,咱记着!”
林恩灿摆摆手:“张大爷客气了,都是街坊,互相帮衬是应该的。”正说着,灵狐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嘴里叼着个小布包,往林恩灿脚边一放——里面是晒干的金银花,正是先前林恩灿说过用来配药的辅料。
“这小东西,倒比人还机灵。”林恩灿弯腰捡起布包,揉了揉灵狐的脑袋,“看来下次炼药,还得靠你帮忙寻药材呢。”
灵狐蹭了蹭他的手心,喉咙里出低低的呜咽声,像是在应承。周围的百姓看着这一人一狐的互动,都忍不住笑起来,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彻底松快下来,连空气里都飘着股轻快的味道。
灵狐似是听懂了夸奖,尾巴翘得老高,叼着林恩灿的衣袖往城外跑。“这是带你找好东西去?”林恩灿笑着跟上,身后传来百姓们的叮嘱声:“林先生早去早回啊!”“路上当心!”
出了城门,灵狐突然加,钻进一片密林。林恩灿追过去时,正见它蹲在一株老树下,对着树根处的一抹金黄呜咽。那是丛罕见的“金线草”,叶片上的金丝在阳光下流转,是炼制凝神丹的奇材。“难怪你急着来,原来是藏了这宝贝。”林恩灿小心翼翼地将药草挖出来,灵狐立刻用爪子扒来枯叶,把草根盖得严严实实——它竟还懂得留种。
回到药庐时,暮色已浓。林恩灿刚将金线草晾好,就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邻村的王大娘,抱着烧的孙子闯进来:“林先生,您快看看!孩子烧得直说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