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商英倒是看不到此间奥义麽?
可以很坦诚的告诉你,能看到,但是他干不了。
为什么干不了?有皇帝帮他撑腰耶!还不够他臭屁的?
然而,即便是有那说话不怎么算数的皇帝撑腰,那元佑党人也不允许他怎么干,全国绝大多数的豪民富户也不允许他这么干。因为那些个豪民富户可是他们诗酒田园的金主,得罪不得。
那天觉先生本就是元佑党籍,但因本人“持中”的执政理念在那元佑党人心中便是个异类。
本身就有“谓蔡京虽明绍述”的口实,这一但效仿了蔡京,行那《募役法》便是做实了这个叛“党”的罪名。
其二,从富户身上抠钱?说起来容易,实际操作上基本是不可能的。
即便是从富户身上抠到了钱,但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富户也会想尽办法再把钱再给弄回来。
届时便又是一个官商勾结,吏“携礼乱政”,豪民“殃民牟利”,闹不好激起民变倒是一个不好收拾。
咦?你说的太绝对了,“吏”怎可“携礼乱政”?
哈,先说这“权”是自下而上的。文彦博一句“务要人推耳”说出了多少无奈?
其二:不要小看任何一个身在基层的,看似良善之人得“权”之后是什么样的。
即便是小区门口的一个保安,你给他一个警棍试试?
那些曾经善良的,存在于社会底层的老人们,绝对有能把一个小区活生生的变成一座监狱。
并美其名曰“管理”,而且他们觉得自己绝对有这样的权力,去实行这个“管理”。
“管理”在这个词源于意大利文maneggiare和法文manage演变来的,原意是指“训练和驾驭马匹”。
所以说,这管理的“管”字便有一种强制的意思在里面。即,通过武力或者是律法的手段去加以约束。
而“理”是“梳理”,“理顺”的意思。
意思就是:理顺了关系,再形成有效的法规去进行相应的约束。
但是现在我们大多数人都把后面的“理”给选择性的省略了,就剩下“管”了。
不接受“服务”?“管”得你接受“服务”!反正你家在这个小区,你家里还有你的老婆,你的母亲,和你的孩子。你在我手里并不是没有软肋!
民众且是享受这管理的“服务”?姥姥!看看现在的物业管理公司的德行你就知道了。
此类事现在都常有,更不要说几百年前的宋朝。
况且那会作为管理者的小吏,思想还没“先进”到现在的这种程度,还停留在“祸不及家人”的状态。
闲话扯远了,倒是给人落下话柄。书归正传!
然,对天觉而言,如此现状倒是一个方法是有,但无计可施。
一则,此翁为人正直,既不屑那蔡京“舞智御人”之阴诡的手段,又无蔡京那“天资凶谲”的杀伐决断。
其二,对于那种“睥睨祖宗之法”此等不道之举,他又选择了珍惜名誉,大抵是不太可能做的出来。
所以,让这样有珍惜羽毛,又瞻前顾后的好人,去治理这一场席卷全国的经济危机,其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也只能一味的咬着货币改革不放。
但是,这会,只进行一场单纯的更改币值的“货币改革”肯定是不行了。
真正解决方式,是让货币重新流通起来。而且,钱币上面的数字,在流通面前似乎并不是那么重要。
倒是个屋漏偏逢连天雨。
七月戊子,观文殿学士、光禄大夫吕惠卿守本官致仕。
这个元丰党改革激进派的二号人物,自此离开了北宋的政治舞台。
如此,元丰党团势弱。
朝中失去了吕惠卿这个大个子吸引伤害,那本就持中的张商英倒是成了朝中元佑、元丰两党共同之眼中钉也。
于是乎,八月,己亥,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张商英出居城西僧舍,交御史台定夺。
御史台有言:“商英为政持平,谓蔡京虽明绍述,但借以劫制人主,禁锢士大夫耳”。
倒是高举轻打,无关痛痒尔。可见,官家也不甘心屈从于这两党相斗的威势。
然,官家态度暧昧也不顶一个鸟用。
那吕维暗植党羽便看中时机,再下一城,遂众疏击之。将那洪德和尚“冒籍讪谤”之事旧事重提。揪住官家将那痛处再戳一下。
如此便又是一出“真龙案”之翻版。
其结果很直接,也很自然:“帝颇严惮之”。
辛丑,商英押入。不出一个月三次般出。
御史中丞张克公“历数其十罪状,伏望收还相印,明正典刑”。
哈,这张克公干脆叫张十条好了,谁遇到他都能让他“历数其十罪状”。也是比较有意思。
丁巳,诏张商英,罢尚书右仆射,除观文殿大学士、出知河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