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康还没睡醒,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砸醒了。
“少爷!少爷!不好了!”
门外是王刚的声音,慌得颤,连带着门板都跟着晃。
苏康一骨碌爬起来,随手抓过外衣披在身上,快步拉开门:“王叔,怎么了?慌成这样。”
王刚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利索:“西、西街……又没了五个人!一家子全没了!周县丞刚让人来报,催您赶紧过去看看!”
这并不是初夏的天气寒冷的缘故,他这是被这个噩耗给吓的。
话音刚落,柳青正端着盆温水走了过来,看到两人神色不对,连忙问道:“少爷,王叔,出什么事了?”
“瘟疫,又死人了!”
王刚心有余悸地回答道。
“啊?!”
柳青闻言大吃一惊,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面色微白。
“你们先等我片刻,我洗漱完就走。”
苏康眉头拧成了一团,吩咐了一声,就一把接过柳青手中的水盆,快步前往洗漱台。
再急也不能失了章法,他穿越过来后,对个人卫生一直在意,更何况眼下闹着瘟疫,更得注意。
他走到洗漱台前,先将水盆放在台上,然后拿起他自制的牙刷,蘸起牙盐刷了刷牙。
刷牙完毕,他随后拿起毛巾沾了沾柳青端来的温水,三两下擦了把脸,接着随便扒拉了两下头,就转身回屋。
回到自己房间里,他换了件干净的长衫,摸出腰间的匕检查了一遍,又把上任文书揣进怀里,就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刚来到院子里,苏康便立即吩咐起来:“王叔,你和青儿去取连弩,用粗布裹上,别在街上露出来。千万记得,带上口罩!”
王刚和柳青不敢耽搁,转身跑回耳房取了连弩,背在身上藏好,并拿出苏康在威宁时给他们特制的防尘口罩,戴在了口鼻上,捂得严严实实的。
不过半盏茶的工夫,三人就收拾妥当,快步走出了县衙后院,往西街赶去。
苏康自然也戴上了口罩,以防万一。
街上比昨天更冷清,凉风一吹,卷起地上的枯叶和尘土,上下打旋,几乎连个问路的人都没有。
偶尔遇到几个行人,全用破布巾捂着嘴,低着头快步走,眼神躲闪,像是怕被什么东西缠上。
西街是县城里最穷的地方,大多是茅草搭的屋子,低矮又破旧,有的屋顶还漏着天。
还没走到地方,就看到一间茅屋前围了十几个人,交头接耳的,声音压得很低,时不时有人抹眼泪。
见到苏康带着人过来,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路,眼神里是又怕又盼,他们怕这病传到自己家,又盼着新来的县令能有办法。
苏康三人戴着口罩,看不清容貌,装束奇怪得很,让众人感到惊奇不已,可在周文斌的介绍下,大伙得知前来的是新来的县令老爷时,都又惊又喜。
虽然戴着口罩,可苏康刚迈进茅屋,还是觉得有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就冲了过来,混着汗臭和说不清的腐味,差点让人吐出来。
柳青下意识地捂紧了口罩,王刚也皱着眉往后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