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江琳和厉烨辰迅转过身,只见杨顺平面带些许欣慰的笑意,立于门口。
他误会了江琳的来意,以为她是特意回来看望生父的,毕竟刚从京城归来就心系家人。
“早说一声啊,我们可以一起过来。”说着,杨顺平步入病房。
而江琳心中已酝酿好了计划,向前一步对杨顺平轻语:“爷爷,有件事得跟您谈谈,关于……”
她转目望向病床上的他,长期卧床使得脸色异常苍白,但这并未削减他英俊的外表——瘦削的脸庞在苍白中显得轮廓更加清晰、线条更为硬朗。
“是有关他的治疗方案。”江琳简洁地说明。
“生什么事了?他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杨顺平听罢,焦急地连连问。
对于江琳从不主动称呼杨振华为父亲,起初杨顺平心中难免有所感触,但他并不责怪,毕竟自家亏欠江琳太多,无权要求。
只是,他心疼大儿子杨振华命运多舛,受他牵连,与他同龄的人哪个不是家庭美满,唯有他的孩子仍卧病在床,多年未能享受父女间的天伦之乐。
江琳轻轻摇头,现在她明白了医院为何不敢直接向杨顺平通报病情,因为杨顺平对杨振华太过紧张、太过激动了。
厉烨辰见状提议自己先离开,让江琳与爷爷单独谈。
杨顺平见状急切追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江琳挽留住厉烨辰:“不,我们一起走走吧。”
她贴近杨顺平,柔声说道:“事情没那么严重,我刚走京城学习归来,想到了个治疗的方案,因此想和您商量一下。”
“我陪您边走边聊,好吗?”
话毕,江琳挽着杨顺平缓步向外走去,两人身影逐渐融入走廊的尽头。
在医院的清幽凉亭下,江琳缓缓透露了杨振华出现细微好转的迹象给杨顺平知晓。
不出所料,杨顺平的面容从欣喜逐渐转为沉思。
作为杨振华的长久守护者,他对杨振华的状况了如指掌,乍闻佳讯难掩激动,可很快理智回归,意识到背后可能隐藏的复杂性。
江琳接着阐述了自己酝酿已久的治疗思路,这在她于京城时便已萌生。
她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疗法,并将详细的治疗计划呈递给杨顺平。
杨顺平接过那份方案,手伸向衣袋,取出那副老花眼镜,没有它,阅读对他来说已成了模糊的挑战。
江琳静静地立于杨顺平身后,轻轻扶着他的背,以防他因情绪波动而有所闪失。
一声沉重的叹息从杨顺平胸膛深处出。
他反手握住那双始终在背后给予支撑的手,“就按照你的判断来吧。”
江琳眉头微蹙,认真地说:“不是按照我的想法,而是评估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和成功率。不能仅因为是我说的,就盲目遵从。”
她的言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谨,仿佛在给学生上课。
杨顺平嘴唇微动,如何回答这直击心灵的质问?
江琳提出的方案其实质是开颅手术,便是先以中医调养杨振华,待时机成熟,进行头部手术以清除脑内淤血,这正是当年车祸留下的后遗症,也是杨振华长年昏迷的根源。
但开颅的手术技术高,国内鲜有成功案例,其风险之大,足以让人望而却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