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寒无声无息地翻窗而入,帐幔轻摇间,药香混着若有似无的茉莉气息扑面而来。
云可依歪在软榻上,青瓷茶盏歪倒在案,墨迹在《伤寒论》上晕开深色痕迹。
萧慕寒望着云可依眼下淡淡的青影,心口泛起酸涩。
指尖凝着内力正要触碰云可依眉心,却见她睫毛轻颤,梦中呓语:"别别过来"
“睡着了……”
喉间溢出压抑的叹息,萧慕寒终究还是点住云可依的睡穴。
“依儿……别怪我……”
纱帐无风自动,萧慕寒小心翼翼地将云可依揽入怀中,像是捧着易碎的琉璃。
“我好想你……”
久违的温软触感从掌心传来,云可依间的茉莉香混着萧慕寒身上的龙涎香,在狭小的空间里交织缠绕。
"小野猫,你何时才能明白……"
萧慕寒将脸埋进云可依颈窝,声音低得近乎呢喃。
“我……好爱……好爱你”
萧慕寒指腹轻轻描摹着云可依微蹙的眉峰,感受着怀中温热的呼吸,心口涨得疼。
窗外月色如水,银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两人身上,映得相拥的身影在墙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仿佛时间在此刻凝固。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萧慕寒才不舍地松开手臂。
临走前,萧慕寒在云可依额间落下极轻的一吻,望着她熟睡的容颜轻声道:"等你愿意看我一眼,本王便再也不会放手。"
东宫,书房内沉香袅袅,太子将密报狠狠拍在檀木案上,鎏金龙纹杯盏震得酒水四溅。
冯锦缩着脖子跪伏在地,额角沁出的冷汗滴在青砖上。
"殿下,那云可依正是风雨楼楼主!这两年折在她手里的朝廷命官,足足有十七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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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突然剧烈摇曳,太子猛地攥住案边青铜烛台,青筋在苍白的手背上暴起。
两年前江南盐运案的血色记忆翻涌而上,那些被割喉的税使、离奇溺亡的漕帮头目,所有悬案的脉络此刻都在他脑海中拼成狰狞的网。
"原来藏在萧慕寒的窝里。"
太子突然笑出声,笑声却比哭还难听。他一脚踹翻脚边的绣墩,紫檀木与青砖相撞出巨响。
"好个摄政王,金屋藏娇藏的竟是本太子悬赏万两的煞星!"
冯锦偷偷抬眼,只见太子腰间的螭纹玉佩随着剧烈喘息晃个不停。
窗外夜色深沉,树影在宫墙上投下张牙舞爪的轮廓,正如同他此刻扭曲的面容。
"传令下去……去摄政王府抓云可依……不得惊动摄政王府的人"
“是……”
翌日……
摄政王府西厢房的烛火在二更天依旧明灭,云可依斜倚在雕花美人榻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青瓷茶盏。
窗棂忽地传来极轻的叩响,像是夜风掠过竹叶,紧接着一道黑影如狸猫般翻入室内。
“来了?”
来人周身裹着墨色劲装,猩红绣金线的京剧脸谱面具遮住半张脸,眉间玄色图腾随着呼吸若隐若现。
她单膝跪地时,靴筒上的暗纹与月光相撞,竟泛出冷兵器特有的幽光。
“楼主,萧天佑三日后将携密信前往西南边境,随行带了二十名暗卫。”
“好机会……”
云可依放下茶盏,起身时月白寝衣扫过满地银霜。
面具下的女子递出一卷泛黄的牛皮纸,展开后赫然是蜿蜒的山川舆图,某处用朱砂重重画了个圈。
“他近日频繁与南疆巫女往来,马车里藏着……”
话音未落,窗外忽然传来夜枭啼鸣,女子倏然旋身,袖中短刃出鞘抵住窗棂。
“继续说。”
云可依按住她的手腕,声音比夜色更凉。
面具女子顿了顿,压低嗓音:“马车夹层里有蛊虫,还有有剧毒的并蒂莲银簪。”
“他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