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设备在坠落中摔得粉碎,唯一的紧急信标也无法穿透厚重的岩层。
食物和水正在迅告罄,几次试图攀爬都以队员受伤和岩壁的再次剥落告终。
夜幕降临,深谷中一片死寂,只剩下队员们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小海靠在冰冷的岩壁上,几乎已经放弃了希望。
就在这时,风势突变。
原本在谷口平缓流动的气流,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搅动,猛地灌入谷底。
风不再是柔和的吹拂,而是卷着无数细小的沙粒,像霰弹一样撞击着周围的岩壁。
“砰……嗒嗒……砰砰……”
起初,这只是令人烦躁的噪音。
但渐渐的,小海的眉头皱了起来。
作为许墨早期的学生,他曾接受过一种极为特殊的训练。
他本能地开始记录那些撞击声的节奏和落点。
长音、短音、停顿、位置……一个小时后,他手中的记录笔停下,额头上全是冷汗。
那不是杂乱无章的撞击。那是一组坐标。
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这组数据的编码格式,是他只在教科书上见过的,由许墨在绿洲建立之初明的“地质摩斯码”。
因为效率低下,这套编码早已被淘汰了二十年。
他不敢相信,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的疑虑。
他带着仅存的力气,带领队员们按照坐标的指引,在谷底一处看似完整的岩壁上摸索。
最终,他们找到了一道被浮土掩盖的隐蔽裂隙。
裂隙之后,是一条潺潺流动的地下水脉,和一片散着幽幽蓝光、储量惊人的可燃冰沉积。
他们得救了。
当救援队最终找到他们时,小海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调取了当晚的气象数据。
数据明确显示,那晚的风向根本不可能形成灌入谷底的涡流,更不用说那么精准地撞击岩壁了。
那阵风,仿佛是为了给他们送信,硬生生被某种无法理解的力量,“拐了个弯”。
三份看似毫不相干的报告,最终同时汇集到了苏瑶的控制台上。
一份来自北极冰层的宏观分析,一份来自广场上的微观体验,一份来自绝境中的实践证据。
苏瑶看着这三份报告,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不再犹豫,将所有异常事件汇总,建模成一个复杂的数据包,输入了x819级计算机的静默协议接口。
这个接口是她为许墨的“残存意识”特设的,但它从未有过任何回应。
这一次,系统依旧沉默。没有数据流,没有回应码。
但苏瑶的目光,却被“声纹墙”上一块核心处理芯片吸引了。
那块处于绝对恒温环境中的芯片表面,竟然开始析出一层细密、洁白的冰晶。
冰晶以肉眼可见的度排列、组合,最终在墨色的芯片上,凝结成了一行极小的、仿佛用钻石刻下的文字:
他不是信号源,是信道。
一瞬间,仿佛一道闪电劈开了苏瑶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