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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长枪消耗战 上(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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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朝晴暮(公元7年8月26日傍晚,晴朗,气温23c,湿度48%)

公元七年八月二十六日的傍晚,记朝的天空如同一块巨大的、逐渐冷却的蓝宝石,清澈而高远。最后一抹瑰丽的晚霞在西边天际燃烧殆尽,留下由暖橙向深邃群青过渡的柔和色彩。白日里尚存的暖意随着夕阳一同迅消褪,气温降至二十三度,湿度也显着回落至百分之四十八。这是一种久违的、干爽而微凉的秋夜前奏。都城广州,华灯初上,炊烟袅袅,结束了白日劳作的人们开始享受一日中难得的闲暇,市井的喧嚣带着一丝疲惫的满足。而在河南区湖州城,晚风拂过,带着干燥的草木气息,吹散了连日来积压的湿闷。屋檐下的灯笼被依次点亮,昏黄的光晕在渐深的暮色中晕染开一小片温暖。街道上的行人步履放缓,享受着这恰到好处的凉爽。整个王朝,从北到南,都沉浸在这片宁静而舒适的暮色之中,白日的喧嚣与纷争仿佛都被这降临的夜幕暂时安抚、收敛,天地间弥漫着一种万物即将安歇的平和与静谧。三百字的篇幅,勾勒出的是记朝在一个秋高气爽的傍晚,那令人心旷神怡的宜人暮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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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院内,婴儿演验那持久而嘹亮的啼哭声,依旧如同魔音穿脑,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这哭声不仅折磨着冰齐双的神经,也让瘫在院子角落、浑身疼痛的刺客演凌心中如同猫抓一般。他忍着剧痛,挣扎着用未受伤的手臂支撑起上半身,倚靠着冰冷的墙壁,目光透过内堂敞开的门帘,望向里面那个在母亲怀中依旧哭闹不休的小小身影。

一种混合着愧疚、无力以及初为人父却不知所措的烦躁感,在他心中翻腾。他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安慰的话,或者提出一个可能止住哭声的建议——哪怕他自己也毫无头绪。

然而,他刚出一个模糊的音节,内堂里正抱着孩子焦头烂额的冰齐双,仿佛背后长了眼睛,或者单纯是凭借多年来对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深刻了解,猛地回过头来!那双凤眼中没有丝毫方才殴打他时的暴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不耐、冰冷的嫌弃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看什么看?!杵在那里像个木头桩子就能让他不哭了吗?!”冰齐双的声音因为哄孩子的疲惫而有些沙哑,但锐利不减,“还不快滚出去!找点吃的回来!家里快断炊了你不知道吗?难道要让我们娘俩跟着你喝西北风?!滚!”

最后一个“滚”字,如同带着实质的推力,加之那凌厉如刀的眼神,让演凌条件反射般地一个激灵。多年来形成的、对夫人命令近乎本能的服从,瞬间压倒了他身体的疼痛和内心的那点不甘。他甚至来不及思考“断炊”是否属实(或许只是夫人支开他的借口),也顾不上自己此刻衣衫褴褛、满身伤痕的模样是否适合出门。

“是是是!我这就去!这就去!”他几乎是脱口而出,连滚带爬地挣扎着站起来,每一步都牵扯着身上的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但他不敢有丝毫耽搁。他踉踉跄跄地冲到院门边,手忙脚乱地拉开门闩,如同逃离炼狱一般,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宅院,将那依旧持续的婴儿啼哭声和夫人冰冷的背影,死死地关在了门后。

站在暮色渐浓的小巷里,晚风吹过他破损的衣衫,接触到伤口,带来一阵寒意和刺痛,让他混乱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他下意识地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腰间钱袋——昨日逃亡匆忙,哪里还顾得上银钱?此刻他才真切地感受到夫人那句“找点吃的”所带来的现实压力。他没办法,身无分文,伤势不轻,但夫人的命令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他只能硬着头皮去“找”。

他漫无目的地沿着小巷往外走,脑海中飞盘算着。偷?抢?以他现在的状态,成功率低且风险极大。乞讨?他拉不下那个脸,更何况湖州城认识他这副凌族刺客模样的人未必没有。或许……可以去城西那家他曾经暗中踩过点、老板有些糊涂的干货铺子,看看能不能趁其不备“顺”点易于存放的米粮?

带着这种无奈又有些阴暗的念头,他埋着头,尽量避开大道,专挑人少僻静的小巷穿行,身影在越来越深的暮色中显得有些佝偻和狼狈。不知走了多久,绕过几个街角,一阵越来越响亮的喧哗声、喝彩声以及某种有节奏的锣鼓声,将他从纷乱的思绪中惊醒。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去,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一条极为宽阔、灯火通明、人流如织的主街上。这里与他刚才经过的僻静小巷判若两个世界,喧嚣的热浪扑面而来,让他一时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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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主街,显然是湖州城夜晚最繁华的所在。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旌旗招展,各色灯笼将整条街照得亮如白昼。小贩的吆喝声、食肆里传出的锅碗瓢盆碰撞声、茶馆酒肆里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市井的活力。然而,此刻绝大部分的喧嚣,似乎都汇聚在了街道中央一处临时搭建的、约一人高的木台周围。

那木台铺着红毯,四周插着彩旗,台上还摆着几个蒙着红布、不知是何物的物件。台子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粗粗看去,竟有数百乃至近千人之多,后面的人甚至踮着脚尖,伸长脖子,唯恐错过台上的精彩。人群不时爆出阵阵惊呼和喝彩,声浪震天。

演凌本不欲理会,只想尽快穿过人群,去完成他那“找吃的”的任务。但人群过于密集,他一时难以通过,加之好奇心的驱使,他也不由得停下脚步,站在人群外围,皱着眉头向台上望去。

只见台中央,站立着一位年约二十出头、身着锦袍玉带的年轻男子。这男子面容算得上英俊,但眉宇间却充斥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骄矜之气,下巴微微抬起,眼神扫视台下众人时,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得意。他手中握着一杆亮银长枪,枪尖在灯火下闪烁着寒光。

“诸位湖州的父老乡亲!”那年轻公子运足中气,声音洪亮,刻意拉长了语调,以确保每个人都能听清,“本公子,乃是记朝广州城、当今皇帝华河苏陛下膝下第四子——华洋!”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享受着台下因他身份而响起的更大范围的窃窃私语和惊叹声。随即,他更加得意地拍了拍胸脯,自封了一个极其夸张的名号:“你们可以尊称我一声——羊王大帝!本大帝在此,可不是浪得虚名!”

听到这滑稽又僭越的称号,演凌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心中暗嗤:“羊王大帝?真是不知所谓。”

只见那四皇子华洋,为了证明自己并非“浪得虚名”,猛地一抖手中长枪,挽了个耀眼的枪花,再次高声道:“看好了哈!今日就让你们开开眼,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本事!”

他话音落下,旁边早有侍从上前,掀开了台上那些蒙着红布的物件——那竟然是几根孩童手臂粗细、显然是用来测试力道的实心硬木桩,以及几块厚厚的青石板!

华洋深吸一口气,摆开架势,手中长枪如同毒龙出洞,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猛地刺向一根硬木桩!

“咔嚓!”一声脆响,那硬木桩应声而断,断口处木屑纷飞!

“好!”台下顿时爆出雷鸣般的喝彩。

华洋愈得意,长枪舞动如风,或挑或劈,或扫或砸,将台上剩余的硬木桩和青石板一一击碎、劈开!动作花哨,力度也确实远常人,引得台下惊呼连连,尤其是当他最后一枪将一块最厚的青石板精准地从中劈成两半时,人群中更是爆出了震耳欲聋的、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呼:

“卧槽!真劈开了!”

“厉害啊!四皇子殿下!”

“羊王大帝!名不虚传!”

华洋收枪而立,脸不红气不喘(或许有几分内力支撑),享受着台下山呼海啸般的赞美和崇拜,脸上的得意之色几乎要满溢出来。他环视台下,仿佛自己真的是那君临天下的帝王,正在接受臣民的朝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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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人群外围的刺客演凌,冷眼看着台上那四皇子华洋卖力地表演,看着他那一套虽然刚猛但在他眼中破绽百出的枪法,以及台下那些被轻易煽动、盲目喝彩的民众,嘴角那抹不屑的弧度愈明显。

“哼,”他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低不可闻的冷笑,“雕虫小技,哗众取宠。”作为经历过真正生死搏杀、在暗影中行走的刺客,他太清楚实战与表演的区别。华洋的枪法,好看,有力,但过于追求姿势和效果,缺乏真正的杀意和临机应变的后手。那些硬木桩和青石板都是死物,击碎它们固然需要力气和技巧,但与在电光石火间格挡开致命箭矢、在湿滑墙面上寻找生机相比,简直如同儿戏。

“不就是长枪练得比寻常人厉害了些许吗?”演凌心中鄙夷,“仗着皇室资源,有名师指点,有药材打熬筋骨,练出这身力气和架势,有什么可得意的?换做我……若我自幼有那般条件,专心练枪,未必不如他,甚至……只会比他更强。”这个念头带着一丝不甘和酸涩,但更多的是对台上那人虚张声势的轻视。

他再也看不下去这种无聊的闹剧,也觉得周围这盲目的狂热气氛令人窒息。他还有更现实、更迫切的麻烦要解决——夫人的命令,以及空空如也的肚子和钱袋。他默默地转过身,费力地挤开依旧沉浸在兴奋中的人群,低着头,沿着街边阴影,继续他寻找食物的艰难旅程,将身后的喧嚣与喝彩远远抛开。

而台上,四皇子华洋显然并未察觉到人群中曾有这样一个不屑一顾的旁观者。他沉浸在自己营造的“强大”光环中,再次举起长枪,对着台下激动的人群,用更加夸张的语气宣布:

“哈哈!看到没有!看到我羊王大帝的厉害了吧!这,就是实力!普天之下,能与我华洋媲美者,寥寥无几!”

他这番自吹自擂,引得台下又是一阵更加狂热的欢呼。然而,稍微有点见识和理智的人都心知肚明,这“羊王大帝”不过是四皇子华洋酒后茶余自封的、用以满足虚荣心的戏称,当不得真。真正的记朝皇帝,他的父亲华河苏,此刻正远在千里之外的广州城皇宫之中,日理万机,处理着这个新生王朝纷繁复杂的政务,维系着天下的稳定。哪里会像他这个四儿子一般,终日无所事事,只知道依仗身份,在各地巡游,卖弄些拳脚功夫,沉浸在虚幻的吹捧和自封的“大帝”梦里,以此填补内心的空洞与无聊。华洋的“威风”,仅限于这小小的舞台和片刻的喝彩,与他父亲执掌的真实帝国相比,不过是阳光下转瞬即逝的泡沫,一戳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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