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识海一阵刺痛,有什么碎片在脑海里炸开——是前世天机子最后时刻的记忆,是他用尽所有修为封印轮回局的画面。
"原来如此。"我喃喃自语。
掌心符印突然烫,我这才意识到,所谓的完整版天机决,根本就是天机子用轮回局做的局——他早把破局的钥匙,种在了每一世穿越者的灵魂里。
因果之核的光突然暴涨。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脚底升起,那是飞升的召唤。
劫云里的雷光更密了,像是在催促我离开这方天地。
可我知道,真正的轮回局,从来不在这具傀儡里,而在更深处——在天道本身的执念里。
"红莲。"我转头看向她。
她的嘴唇白,却朝我笑了笑,那笑里带着我熟悉的倔强。
周青还在哭,可他的手已经从红莲衣袖上移开,改成紧紧攥住她的手腕,像是要把最后一点温度都传给她。
傀儡的崩解声越来越响。
我握紧符印,抬头看向劫云。
飞升的光门正在云底成型,可我知道,这不是终点。
真正的破局,才刚刚开始。
红莲的丹纹玉简碎得更彻底了,碎玉在她脚边闪着微光。
她站得那么直,直得像棵在暴风雪里不肯低头的松树。
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蹲在丹房里研究毒草的模样——那时的她,大概也没想到,有一天会用碎成渣的玉简,为我守住身后的光。
劫云里传来雷鸣。我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因果之核。
这一次,我要亲手,把轮回局的根,拔个干净。
因果之核的蓝光刺得我眯起眼,耳中却清晰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轻响。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红莲在强撑着站直——她每动一下,染血的裙角都会蹭过周青攥着她手腕的手背。
那孩子的手指还在抖,像片被风卷着的柳叶,可他硬是咬着唇没哭出声,只把额头抵在她肩窝,像只受了惊却不肯示弱的小兽。
"寒子。"红莲的声音裹着血沫的腥甜,却比山涧冰泉还清冽,"那光团在抖。"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因果之核表面的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度扭曲,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
劫云里的雷光突然聚成一条紫链,"唰"地劈在核上,竟溅起星点金芒——那是轮回局的封印在崩解。
飞升的召唤从脚底窜上来,像无数只手在拽我的魂,可这次我分得清,那不是天道的牵引,是我自己的道心在烫。
"你听见了么?"天机子的声音突然在识海响起。
他的残魂此刻凝成半透明的虚影,飘在我左肩,白须被劫风吹得乱颤,"飞升台的钟响了。
三百年前我渡劫时,这钟声也这么响过。"
我抬头。
劫云最深处裂开道金缝,光门正从中缓缓舒展,像朵逆开的莲花。
门内漏出的仙灵气裹着浓郁的法则之力,撞在我护心镜上,竟出"叮"的脆响。
原来这就是飞升的召唤——不是温柔的指引,是带着压迫感的"邀请",仿佛在说:你已经够格了,快来吧,别再管这人间的烂摊子。
"我不飞升。"我听见自己说。
识海里的残魂猛地一颤,他的虚影险些散成光点,"也不轮回。
天道要的是循环,可我偏要在这人间,踩出条新的路。"
"傻小子。"天机子的声音突然哑了。
他抬手,指尖虚虚碰了碰我眉心的符印,"你知道打破规则的代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