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局的根扎在天道执念里,你若要拔,就得把自己也变成根。"
"我知道。"我摸向腰间的储物袋。
里面还装着周青昨天塞给我的蜜饯,硬邦邦的,硌得大腿生疼——那是他偷偷用灵蜜腌的,说怕我打起来饿肚子。"所以需要有人守住这片天地。"
转身时,风卷起满地碎玉。
红莲的丹纹玉简早成了粉末,在她脚边铺成星子似的银沙。
她的嘴角还挂着血,可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剑:"师兄要我守什么?"
"守着他们。"我看向周青。
那孩子不知何时抬起了头,脸上还挂着泪,却努力把腰板挺得笔直,像只炸毛的小兽。"守着青云宗,守着所有不肯向天道低头的人。"
红莲突然笑了。
她松开周青的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我胸口的符印:"三百年前,天机子前辈说轮回局里无永生。
可我信你,师兄。
你说要走出新路,那便一定能。"
她的指尖凉得惊人,可那温度透过符印渗进我血脉,比任何丹药都暖。
周青突然扑过来,拽住我衣袖:"寒子哥,你要去哪?
是不是又要留我和阿莲守丹房?"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可手劲大得惊人,"我。。。我能炼丹的!
我能炼破妄丹,能炼固魂散,你带我去好不好?"
"小周。"红莲蹲下身,把他的手从我衣袖上掰开。
她的动作很轻,像在拆一炉快成型的灵丹,"你忘了么?
师兄说过,真正的守护,是站在该站的地方。"
周青的眼泪砸在她手背上。
我蹲下来,揉了揉他顶:"等我回来,你要把丹房扩建到三倍大。"他抽了抽鼻子,重重点头,梢扫过我手背,痒得人心尖颤。
劫云里传来轰鸣。
光门又开了些,仙灵气裹着法则的威压劈头盖脸砸下来。
我站起身,最后看了眼红莲——她站在碎玉里,像株长在废墟里的花,明明弱得风都能吹折,偏生站得比谁都直。
"帮我守住这片天地。"我对她说。
她没说话,只是用力点头。
血从她嘴角渗出来,在下巴凝成颗红珠,却始终没掉。
空间裂缝是突然出现的。
就在我说完那句话的瞬间,因果之核"砰"地炸成碎片,蓝光裹着金色符文窜向天际,在光门旁撕开道扭曲的黑缝。
缝里涌出的风带着铁锈味,吹得我眼皮疼,可我却看清了缝里的颜色——不是黑,是灰白,像被水浸过的旧绢,模糊得让人心里慌。
"那是。。。"天机子的残魂突然消散,只余下最后一句话,"轮回之外的混沌。。。小心。。。"
我没犹豫。
抬腿踏进裂缝的瞬间,失重感像潮水般涌来。
耳膜在轰鸣,眼前的灰白越来越清晰,能看见漂浮的碎片,像被揉碎的星子。
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擦过脚踝,我低头,只来得及看见一片鱼鳞般的反光——然后,黑暗就裹着我,沉进了那片灰白里。
身后传来红莲的喊,被风声撕成碎片。
我最后听见的,是周青带着哭腔的尖叫:"寒子哥——"
再睁眼时,入目只有漫无边际的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