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印在掌心烫得惊人,那股从识海深处翻涌而出的力量,像是要把我整个人都烧成透明。
我听见自己的骨骼出细碎的爆响,不是痛,是某种被封印的桎梏正在崩解——原来这才是完整版天机决的真意,不是借用前世残魂的力量,而是让穿越者林寒的灵魂,真正与这方天地的法则同频。
"李慕白。"我开口时,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陌生的清冽,像是寒潭破冰。
他原本瘫坐在地的身体猛地一颤,弑神剑在掌心滑落在地,出空洞的脆响。
我这才看清他的脸——眼角泛着青黑,眼底血丝几乎要漫过瞳孔,活像被抽干了三魂七魄的行尸。
"你不是想成为我么?"我一步踏出,山风卷着血沫扑面而来,再睁眼时,已站在他面前。
指尖的符光凝成细针,我甚至能看见他喉结滚动的模样,"现在,看着我怎么做。"
他突然笑了,笑声像生锈的齿轮:"你以为。。。你赢了?"血沫顺着嘴角往下淌,在青石板上洇出暗红的花,"天道要的是轮回,你就算杀了我,傀儡。。。"
"所以我先杀你。"我打断他。
指尖的金芒骤然暴涨,那是天机决里专破执念的"因果钉"。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想要躲,却现周身灵气早被我锁死。
金芒没入他胸口的瞬间,我听见他肋骨断裂的脆响。
他向后倒去,双手死死攥住胸前的衣襟,鲜血从指缝里往外渗:"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比我强?"
我低头看他。
弑神剑在他身侧寸寸碎裂,剑刃上的血痕像极了他这些年刻在我道心的疤。"因为你从未理解天机二字的真义。"风掀起他额前的乱,我看见他眼底的不甘正在褪去,变成某种空洞的灰,"天机不是算计,是。。。是看清自己想要什么,然后死不放手。"
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
我猛地转头。
天道傀儡的后颈阵眼正剧烈跳动,幽蓝的光几乎要刺破天际。
它原本没有五官的"脸"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和阵眼同色的光团——那是轮回局的核心,是天道用来碾碎所有反抗者的"因果之核"。
因果法则化作漆黑锁链,"唰"地缠上我的脚踝。
皮肤被灼得生疼,像是被烧红的铁链抽过。
我低头看了眼,锁链上密密麻麻刻着金色符文,每一道都是我前几世在轮回里挣扎的印记——原来天道早把我的每一世都编成了锁。
"想困我?"我笑了,掌心符印的光突然笼罩全身。
那些锁链触到符光的瞬间,出"滋啦"的声响,竟开始融化。
我能清晰感觉到,体内的力量正在和命运齿轮产生共鸣——不是被牵引,而是主动剥离。
傀儡的咆哮更响了,它抬起如山岳般的拳头,朝着我头顶砸下。
风卷着碎石扑面而来,我甚至能听见周青的尖叫:"寒子!"
"退开。"我低喝一声。
符印的光在脚下凝成八卦阵图,我借力跃起,在半空中转身。
掌心的符光化作长剑,我对准傀儡后颈的阵眼——那道和我掌心符印同纹的光团,狠狠刺下。
"咔嚓!"
像是某种古老的封印被打破。
傀儡的动作骤然停滞,它身上的鳞片开始剥落,露出里面泛着幽蓝的机械纹路。
更远处的劫云突然翻涌得更剧烈,紫色雷光在云底攒动,像是要把这方天地都烧成灰烬。
"寒子!"红莲的声音混着血沫撞进耳朵。
我落地时踉跄了一下,这才现她不知何时站了起来。
她的丹纹玉简碎成齑粉,撒在脚边像堆碎玉,可她的腰杆挺得笔直,右手虚虚护在周青身前——周青正抓着她的衣袖,眼泪砸在她染血的衣襟上。
"你。。。"我刚开口,就被傀儡的嘶吼打断。
它的身体开始崩解,可那团因果之核却越明亮,像是要把最后一丝力量都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