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怀里的丹炉,在此时出一声清越的嗡鸣,像某种封印被彻底打破的声音。
界面最下方,新的提示正在浮现,字迹却被突然涌来的白光模糊——
【确认关闭系统,将清除所有签到数据。。。。。。】
界面红光暴涨的瞬间,我胸口的系统印记突然灼烧起来,像有人拿烧红的铁钎子在皮肉下搅动。
冷汗浸透后背,可我盯着李慕白扭曲的脸,手指反而攥得更紧——丹炉上"破"字的温度顺着掌心往骨头里钻,那是周青用三天三夜在丹火里淬出来的执念,比任何系统奖励都烫得真切。
"检测到数据清除。。。。。。"机械音突然变了调,像卡带的古旧留声机。
我眼前的界面开始崩解,金色字符碎成星屑,在虚空中飘成一条银河。
有几缕星芒扫过手背,我疼得倒抽冷气,却在那刺痛里尝到了自由的滋味——原来被系统绑定的这些年,连呼吸都带着股若有若无的枷锁味。
"不!!"李慕白的嘶吼撕裂空气。
他半张机械脸的齿轮突然卡死,迸出一串火星,整个人重重砸在祭坛上。
天道之钥的紫光正在褪去,像被抽干血的毒蛇。
他右手还保持着触碰宝石的姿势,指尖却在簌簌抖,"我融合了二十八座星图。。。。。。你凭什么。。。。。。"
"凭这世界不该被任何人圈养。"我抹了把嘴角的血,破妄剑不知何时已出鞘,剑刃上流转的不再是系统赋予的金光,而是我用十年凡火淬出来的青芒。
身后传来金属摩擦的锐响,天机傀儡的身影从烟尘里踏出来,它左手的斩舰刃泛着冷光,精准地切入李慕白颈后那道幽蓝灵枢——那里曾是他连接系统的神魂锚点。
"嗤——"
灵枢碎裂的声音像瓷器坠地。
李慕白的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如被抽走骨架般瘫软下去。
他望着自己逐渐透明的右手,突然笑了,笑声里混着血沫:"你以为关了系统。。。。。。就能。。。。。。"话音未落,天机傀儡的斩舰刃已划过他的神魂,淡青色的魂魄被搅成碎片,散在数据流里,连句完整的诅咒都没留下。
"变量先生。"系统化身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我转头时,它的身影正在变淡,青衫的纹路像被水浸过的墨,"你比我见过的所有变量都有趣。"它的眉眼又恢复了最初的戏谑,可眼底却有什么在流动,像是欣慰,又像是释然,"记住,真正的沙盘从不需要修复程序。"
"你要去哪?"我脱口而出。
它没有回答,只是抬手点了点我心口——那里的系统印记正在消退,像雪落在热岩上。
当最后一缕金光消失时,我突然听见了风声。
真正的风声,带着松涛和露水的气息,不是系统过滤过的虚假自然音。
抬头看,穹顶的岩脉正在崩解,露出外面的天空。
乌云像被无形的手扯开,第一缕阳光穿透虚空,照在我脸上,烫得我鼻尖酸。
"再见了。"系统化身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它的身影彻底消散前,我好像看见它笑了,"去看看你真正的世界吧。"
数据流还在奔涌,但已不再是金色。
我望着那些细碎的光粒融入阳光里,忽然想起周青昨天塞给我的那枚丹——他说这是"最后的保险",现在想来,怕是早料到系统会有今天。
丹炉不知何时已凉了下来,"破"字的刻痕却更清晰了,像一道烙在骨头上的印记。
"宗主!"
急促的唤声惊得我握紧破妄剑。
转头时,看见青云宗的传讯鹤从阳光里扑下来,爪间抓着半片焦黑的玉简。
鹤羽上沾着血,滴在青石板上,绽开细小的红梅。
我捏碎玉简的瞬间,长老的声音炸响在识海:"宗主!
后山灵脉。。。。。。灵脉在逆流!"
风突然大了。
我望着传讯鹤消失的方向,阳光里浮动的尘埃突然变得模糊。
系统崩坏的余波还在扩散,可这一次,没有系统界面跳出来提示风险,没有签到奖励来化解危机。
我摸了摸腰间的破妄剑,剑鞘上还留着当年做外门弟子时刻的歪扭刻痕——那是我用最钝的刻刀,花了三天三夜刻的"青云"二字。
"走。"我对天机傀儡招了招手。
它机械地转身,斩舰刃上的血珠被风吹散。
阳光透过我指缝,在地面投下摇晃的影子——那是没有系统印记的、真正的影子。
后山灵脉逆流的方向,传来隐隐的轰鸣。
我踩着满地碎石往前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两下,比任何系统提示音都清晰有力。
真正的修真时代,确实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