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泽道:“看来将军还不知道,双向关失守了,大恒军队正在攻打梦渊城,大王担心梦渊城在丢失,从王城抽掉了三万兵马前去增援,现在王城的守卫兵力只有三万多人。
所以,大王从每个地方都各抽掉了一些兵马回来保卫王城。”
高悠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心里暗喜道:“这真是天助我也。”
“对了,刚才你说栈道被烧了,到底是谁烧的?”裴泽又问道。
高悠道:“是大王亲自下的令,大恒军队占了疙骨城,大王担心他们打过来,所以干脆把栈道烧了。”
“原来如此。”
裴泽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想到这次大恒军队来得这么猛,各处都出现了危机。
唉,希望桑荣国能够挺过这次的危机。”
高悠嘴角微扬道:“求之不得。”
说罢轻带缰绳,让出半步,裴泽不疑有他,并辔而行。
“还未请教将军尊姓大名?”裴泽侧头问。
高悠淡淡吐出两个字:“我叫……动手。”
裴泽没反应过来,道:“动手?这是什么名……”
话未说完,山林里“嘭、嘭、嘭”的一阵铳响,紧接着箭如骤雨,裴泽身旁亲兵连人带马倒下一片。
裴泽大惊,知道上当了,反手抡刀,却觉背心一凉——火铳弹丸透胸而过,他瞪圆双眼,身子缓缓栽落马下。
其余士兵刚想掉头,两侧林中火铳齐鸣,铁砂子像铁扫帚扫过,人马哀嚎成片。
不到两息,几千士兵尽数倒地,火把滚落草间,映得山路血红。
硝烟未散,高悠吩咐道:“搜。”
赵卓下马,在裴泽怀里摸出一封公函、一块令牌。
令牌正面刻“奉安城令”,背面刻“裴泽·副将”,公函盖着杨堂大印,写明“率部五千,拱卫王城。”
高悠掂了掂令牌,朗声一笑:“天助我也,有了这东西,咱们能大摇大摆进城。”
跟着他说道:“把尸体、马匹拖进林子,血迹用土掩了。”
士兵们七手八脚,片刻工夫,山路恢复寂静,只余夜风吹得火把“噼啪”作响。
高悠指向前方王城:“继续前行。”
大军重新开拔,马蹄轻落,像一条无声的暗流,慢慢涌向灯火阑珊的王都。
夜色像一块浸透墨汁的绒布,沉沉地压在王城上空。
亥时刚过,街鼓三声,百姓早已闭门,青石板路上只剩巡夜的脚步声——
一支由一百二十名桑荣兵组成的巡逻队,手持刀枪火,在大街上来回巡逻。
火药司附近的暗处,林峰、邝成、徐震山、林卫娘率领着人,贴着墙根伏在阴影里,呼吸放得极轻,连刀鞘都用布缠紧,生怕磕出一点声响。
巡街队刚转过巷口,林峰抬手,四队同时猫腰疾走,像四股黑烟飘到士兵身后。
没等巡街士兵反应过来,两百多人同时动手捂嘴,勒颈,用力一扭,“咔嚓”一连串脆响,一百二十人连火把都没落地就被接住。
然后把尸体拖进了黑巷子里,剥衣、换装,动作干净利落。
眨眼工夫,巡街士兵的外衣就套到了林峰他们身上,刀牌也换了手。
换好装的林峰把帽檐压了压,领着换装的一百二十名士兵绕到火药司后门。
门是旧杉木板,漆掉的斑驳。
“笃笃笃——”
林峰指节轻叩,门内传来不耐烦的嘟囔:“谁啊?”
林峰压低嗓子道:“我们是巡街的。”
“有什么事?”里面的人问道。
林峰道:“刚才在街上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追他到这里,看到他翻墙进去了。
你看见了没有?”
门闩“吱呀”一声拉开,露出一张睡眼惺忪的脸道:“军爷,小的刚才在睡觉,没瞧见有没有人进来。”
林峰眉头一竖,推门就进道:“这个人很可能是奸细,我们必须尽快抓到他,否则他很可能会搞破坏。”
守门人慌了神,连忙侧身让路。